李氏稳定心神,暗自压下忐忑。
她把下人叫进来问楚倦因何事找她,下人传话说是送金簪。
人已经到了门口且惊动了下人,李氏没办法将人拒之门外便命人把楚倦叫进来,时逢丫鬟在屋里收拾碎裂瓷片李氏跟温弦在这期间没说上话。
待楚倦走进来,丫鬟刚好端着碎渣退出去。
“拜见夫人。”楚倦站桌边,恭敬弯腰。
李氏脸色不好,心底有股无明业火拱上来,她自认之前已经把话跟楚倦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簪子她不要了,钱也不要了,她不希望再看到这个男人!
见李氏不开口,温弦把话接过来,“我知道你,上次长姐叫你给母亲做的簪子做好了?”
“回姑娘话,做好了。”
楚倦说话时自怀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纯金首饰盒,“因为夫人没有指选样式,小的是按照当下最流行的款式打磨,也不知夫人喜不喜欢。”
刚刚温弦开口,李氏便在心里有了嘀咕。
她亲眼看到温弦后来去找过楚倦,可依着温弦刚刚那话的意思,倒像是没有那回事。
“多少钱?”李氏看向楚倦,声音冰冷。
楚倦低头,“温县主付过钱,夫人不必再付。”
“那行,你走罢。”李氏没给楚倦一点好脸色,又碍于温弦在这里没有多说什么。
楚倦踌躇在那里,双手紧张握在一处,“夫人……就不打开看看吗?”
“没有这个必要。”李氏只想楚倦快些离开,府上人多眼杂,哪怕大家一人说一句传到温谨儒耳朵里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夫人若不打开验货,我不敢走。”楚倦记着温弦与他说过的话,看过那只被李氏珍藏二十年的旧簪,他知道李氏现在对她的态度真正意义在于保护他。
他斗不过温谨儒。
李氏不胜其烦打开首饰盒,一眼落下去,脸色骤变。
那首饰做工精致,皇城里几家特别有名珠宝楼的师傅都未必能做的这样精致,可那款式!
那款式换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当下流行,可李氏一眼认出盒内金簪不过是当年楚倦送她那支旧簪的改良款。
李氏心下一慌,抬手拿起盒盖的时候手腕不小心划到桌边毫不起眼的碎瓷片上,“呃-”
眼见李氏吃痛抬起手腕,楚倦猛然上前。
“你做什么?”李氏一瞬间抬头,目光露出冰冷寒意。
楚倦微怔时温弦走过来,“母亲忍忍!”
温弦伸手将扎进李氏腕间的碎瓷拔出来扔到桌上,直接用嘴含住李氏受伤的地方用力嗦出脏血。
伤口不深,温弦随即拿来药跟白纱,“楚掌柜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
楚倦被迫后退时,拱手,“夫人如果不满意首饰的样式可随时到铺子里找我,随时可改,不收钱。”.
李氏只‘嗯’了一声,始终没有再看楚倦。
待楚倦离开,温弦坐在李氏对面细心替她包扎,“母亲,有件事女儿不瞒你。”
“什么?”李氏不由的看向温弦。
“女儿知道楚掌柜是谁。”
温弦压低了声音,“那日长姐在府门处让楚掌柜给母亲做首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当时没多想,后来女儿去了如珍如宝的铺子,楚掌柜没禁得起女儿诓诈,说出他与母亲陈年旧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李氏震惊看向温弦,一时没了反应。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可女儿觉得缘分断就是断了,再续没意思。”温弦系好白色纱布,意味深长道。
“弦儿,你听母亲说……”
“母亲听我说完。”
温弦拉着李氏的手,“那日我叫楚倦把首饰做好之后别送过来,我自会去取,以后也别再来御南侯府,没成想他当时答应的痛快今日还是来了,看样子是不甘心,母亲,楚倦怎么想我们阻止不了,可您不能再去找他,我怕父亲知道之后会多想。”
李氏懵了。
“听女儿一句话,当断则断。”温弦原本也没想隐瞒李氏自己去过如珍如宝的事实,她隐瞒的,只是她与楚倦对话的内容。
“既然你知道,母亲也不瞒你,我与楚倦确实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缘分,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母亲现在只想与你父亲好好过完余生。”李氏看着温弦,想到自己与温宛打的赌。
温宛还说弦儿会害她,怎么可能!
“还有……”温弦犹豫片刻,“在这件事上,母亲多少防着长姐一些。”
李氏忽然有些听不懂,“为什么?”
“长姐必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让楚倦来府里送首饰。”温弦笃定道。
李氏懵了……
朱雀大街,温宛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里,眼睁睁看着楚倦的马车从巷口出来从她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