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里贩卖蛊虫的就那么几家,温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拍了银子。
头家掌柜拒绝拿银子,嫌少。
温宛对小铃铛有责任,她不在乎那点儿银子,往上加价。
掌柜的眼皮搭一下,还嫌少。
温宛第三次拍银子的时候掌柜的勉强看一眼,还是嫌少,然而他没等来第四次,郁玺直接叫人把掌柜的逮走,罪名……
罪名就简单了,故意哄抬物价,私养贩卖禁蛊,摊位上所有东西上缴,人直接移交到刑部,该发配发配,该砍头砍头。
哪怕那掌柜的掉头反悔,郁玺良都没给他机会!
一招杀鸡儆猴,温宛跟萧臣直接从黑市得两只母蛊跟两只鸣蛊。
这东西稀奇,能得两只已经是万幸。
待三人从黑市回来已是破晓。
方云浠跟宋相言在雅室里候着,众人齐集,接下来就是将忘魂蛊母蛊跟鸣蛊放到一个黑罐里,依照温宛的说法,喂食跟消化融合的过程须九个时辰,所以他们最快也要子时才能开始搜找……
距离皇城三百里外的鲁县,一辆华贵马车停在云来客栈。
有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厮即刻拿下登车凳,身体前倾掀起车帘,“主子,您颠簸整个晚上,咱们且在这里休息半日再出发。”
小厮长的白净,头发短碎,大部分头发用一根彩线编的头绳吊在头顶,稚气。
片刻,车厢里走出一位俊俏少年,少年过于清瘦,五官却十分精致,剑眉星目,薄唇如同含珠,肌肤白且细腻,只是那白更像是常年不晒太阳而成的病态的白。
少年穿着轻纱白衣,衣服虽然合身,却难免有些空荡。
清风袭来,白衣飘飘然,倒也有几欲成仙模样。
见少年走下来,小厮急忙搀扶,“主子小心。”
“夜离,咱们还有多久才到皇城?”少年走下马车,车夫即将马车驾到客栈后身。
名曰夜离的小厮望着少年望的方向,“若是连续赶路得三天三夜,慢慢赶有五日也到了,主子着急了?”
“十五年都等了,不差这三五日。”
少年,萧允。
“主子小心些。”夜离扶稳萧允,早有店小二将两人迎向二楼天字号房。
所谓天字号,取千字文天地玄黄的天,是整个客栈里环境摆设最好的房间,房里宽敞,萧允缓身坐到桌边,夜离即吩咐下人点了萧允平日爱吃的几道菜,全都是素。
“主子,景王殿下来信,蛊神已经到手。”看上去面容稚嫩的夜离俯身在萧允身侧,声音隐隐可辨激动。
萧允平静拿起桌上摆的玉瓷茶杯,手指摩挲,手指修长比瓷还白,“母妃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夜离垂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母妃自与本王离开皇城,终究没有等到回来这一日。”萧允眼眸微垂,心中百感交集。
“主子……”
“无妨。”萧允搁下瓷杯,“本皇子,不会让母亲失望。”
房门响起,店小二上来送菜。
夜离得萧允示意打开房门,道道是素。
待店小二离开,萧允叫夜离也退下。
房间寂静,萧允拿起银筷,每一道菜都吃两三口,没有味道。
一点点都没有。
萧允起身,独自行到铜镜前落座。
他抬手握住胸前衣襟,缓缓往下扯,苍白如纸的胸口上一个红点不时闪出光亮,与心跳一致……
午正,战幕闲来无事带苏玄璟来御南侯府找温御。
温御听管家禀报之后开始挠头。
他现在非但是不想见到苏玄璟,他连战幕都不想见。
太过殷勤的人有多可怕,温御这段时间吃抠鸭蛋黄都不香了,五十年的竹叶青也不纯了,他整天被战幕无事献殷勤的举动弄的焦躁无比。
“老钟,他们这次拿什么东西来的?”温御皱看向钟岩。
钟岩老实回答,“什么都没拿。”
温御听罢脸色好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偏偏又不能拒绝。
既是什么都没拿,温御立时穿鞋出门相迎。
不想人才走出屋子,战幕带着苏玄璟已入锦堂。
“战哥,你来如何不早说,我也好有所准备!”温御拱手迎上去,脸上的笑容充满真诚。
战幕背后,苏玄璟拱手,谦卑恭敬,“玄璟拜见温侯。”
温御没有因为战幕的存在而给苏玄璟好脸色,只递个眼神意思一下。
“刚在路上碰到玄璟,就一起来了。”战幕轻描淡写。
“战哥有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
“能。”温御陪上笑脸,“战哥里边请!”
战幕捋着白须,瞧向院中石台,“屋子里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