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神捕?”
小铃铛见郁玺良如同佛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轻唤一声,“可以抹皂角了。”
郁玺良缓神,“哦,好!”
皂角也是郁玺良平时用的,之前宋相言给他准备一块香胰子,他嫌那玩意太香,直接拒绝,那哪里是男人该用的玩意!
“红姐常常用香胰子洗头,栀子花味儿的可好闻呢,冬梅姐姐喜欢用梅花味的香胰子,每次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都能闻到一股梅花香。”小铃铛说话时用鼻子嗅了嗅,“郁神捕这个是什么味儿的?”
郁玺良握着皂角的手停在半空,面颊发烫,他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喜欢用没加香料的皂角洗头发,那些香香的味道呛人……”小铃铛声音越来越小,嘴里这么说,可对各种味道香胰子向往已经掩盖不住。
郁玺良看着小铃铛那副样子,既好笑又心疼。
这么小的姑娘就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懂事太早的孩子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多。
郁玺良虽然没有接话,可心里暗暗记下小铃铛喜欢的,头发很快洗完,他用自己平时用的拭巾给小铃铛擦头发,发现擦了几下头发还是湿的。
他皱皱眉,怎么不吸水?
仔细看,绒毛都掉光了!
没办法,郁玺良怕小铃铛头发湿哒哒的若有风吹进来会染风寒,直接扔掉拭巾把头发握在手里,慢慢用内力烘干。
屋子里气氛莫名有几分尴尬,郁玺良看似漫不经心摆弄头发,“小铃铛,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的颜色可多呢,但我最喜欢蓝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蓝哟,这是九爷常说的一句话!”
郁玺良点头,暗暗记下,“你最喜欢吃什么?”
“我最喜欢吃鸡尖……郁伯伯,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鸡尖?”在郁玺良给小铃铛洗完头之后,小铃铛觉得这个人亲切了,称呼自然不能生疏。
床头,郁玺良如遭雷劈,脑子里被那一声‘郁伯伯’震到一片空白。
得说郁玺良如遭雷劈,烧焦的却是小铃铛的头发。
眼见手里冒烟,郁玺良急忙收力,为时已晚,手里有一绺头发被他烘成焦黄色。
郁玺良傻眼了,“小铃铛……”
“嗯?”
“你喜不喜欢黄色……”郁玺良欲哭无泪,“不是,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吧?”
万一叫小铃铛薅到这绺黄毛还不得咬死他!
小铃铛惊讶翻翻眼珠儿,“郁伯伯还会梳头?”
“咳!”郁玺良暗自噎了噎喉咙,“你看……大理寺不要太老的捕快,若叫他们知道我真实年纪会把我撵出去的,要不你换个称呼?”
小铃铛眨着眼睛,盈盈水光的眸子里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郁玺良老脸微红,“叫兄长你看有没有可能?”
“郁哥哥?”小铃铛眼珠翻过来,“郁伯伯你脸怎么红了,是发烧了吗?”
郁玺良,“……”
天道参不透,小姑娘的心思参不透,参不透,参不透……
就在郁玺良刚刚给小铃铛绑好两个歪歪的双髻,手还没有挪开时,方云浠突然走进来。
太投入,郁玺良直到方云浠迈进屋里才知道有人来。
“玺良?”
方云浠看到眼前一幕,疯狂妒忌猝不及防喷涌,“你在干什么?”
“郁哥哥在给我梳头,你出去!”小铃铛听到方云浠的声音,直接吼道。
她讨厌方云浠,从方云浠把葛九幽抓走那刻开始她就讨厌这个女人,不能改变不可逆转的讨厌。
好浓的醋味儿弥漫在房间里,方云浠猛然走向床榻,抬手就要打小铃铛。
郁玺良倏然闪身挡在方云浠面前,握住她扬起的手腕。
“郁玺良!”
方云浠怒声低喝时忽觉手腕刺痛,她本能想抽回手却被郁玺良死死攥住,“你与我出来。”
郁玺良一直握紧方云浠手腕,将她拉出房间。
行至厅房,郁玺良这才松开,“小铃铛只是孩子,你抓了她最亲的人,她讨厌你也是人之常情,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你刚刚在做什么?”方云浠一时忘了手腕刺痛,怒视眼前男子。
郁玺良走过去将内室房门带紧,“小铃铛躺在那里好几日,我给她洗头发,梳头发,她住在我这里,我有责任照顾她。”
“那我呢!”方云浠至今不能释怀的是,自她出现之后,郁玺良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明明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相信,可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叫方云浠心慌。
二十年前的郁玺良会像刚刚照顾小铃铛那样照顾自己,可现在他却在照顾别人!
“我说过,我相信你……”
“我要你爱我!娶我!跟我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