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看着自己祖父,也跟着冷静下来。
事实如此,为了不让战幕发现端倪,他们的手从未伸向太子府涉及的领域,要真撕破脸根本做不到分庭抗礼。
“最重要的是什么?”温宛狐疑问道。
“宛儿,你与祖父说,在你眼里皇上对太子府如何?”温御放缓说话的速度,目色深沉道。
温宛愣住,脑海里忽然想到前世。
前世太子造反了。
“祖父觉得呢?”
温御倒也学会战幕那一套,他虽然问温宛,实际上是他自己想输出一波。
“祖父总觉得皇上对太子府的态度扑朔迷离,倘若皇上当真看中太子,那么挡在太子面前的这些障碍,先有萧尧,后有萧奕,萧昀,甚至是现在的萧臣,他完全可以亲自出手肃清,几道旨意的事儿!然而皇上并没有,而是把这些人都摆在太子府面前,让他一个一个铲除,这种做法,倒像是将太子府当作一把利剑抛在外面冲锋陷阵,也不管他遍体鳞伤。”
温宛醍醐灌顶一般,“祖父何不把这此话告诉战幕?”
温御苦笑,“宛儿,你是不了解你那个战伯伯,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像我这样想,他只会觉得那是皇上在无形之中替太子府树立威望,待到太子登基,放眼望去,皆是手下败将!”
不等温宛说话,温御长叹,“他打死都不会相信,那密令当真是先帝留下的。”
“早晚会知道吧?”温宛觉得这件事根本瞒不住。
“那他早晚得疯。”温御想到现实,皱起眉,“眼下他私审郁玺良的事危险,我怕郁玺良扛不了多少时间。”
“郁教习一定不会说!”温宛无比坚定道。
温御当然知道郁玺良的骨头比普通人要硬,可他更知道战幕专门敲骨的!
战幕的手段,随便说出几样都能叫人回味无穷。
温宛自小到大没见过祖父这样忌惮一件事,也开始焦虑,“那怎么办?”
“快!”
“快什么?”
“快把灭门案审下来,以免夜长梦多!”温御一针见血道。
温宛看着温御,眼睛眨两下,“弄死方云浠?”
“等案子结了再弄死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得从方云浠身上找线索,总之案子结的越快,越能让郁玺良逃出战幕魔爪。”温御只道再晚,郁玺良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道理温宛懂,可如何才能让郁玺良无罪是个问题……
都说越聪明的人睡觉时间越短,这话没错。
聪明人都是白天过的稀里糊涂,夜里才叫人间清醒。
这一夜,大家都过的很累,哪怕是贤王府里的老皇叔。
翌日,刑部到了升堂的时辰,原告被告都在,战幕约温御一起,温宛萧臣跟宋相言一个没少,右侧还坐着一个宁林。
万事俱备,只欠旁审。
皇上指定的旁审若不来,谁敢敲响惊堂木。
听审席位上,温御状似无意看向郁玺良,至少看背影没发现缺胳膊断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主审位上苏玄璟跟关裕也都坐的十分悠闲,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他们得战幕令,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案子拉长,越长越好,没有他的示意,这件案子不能结。
相比之下,温御就很着急,旁边温宛也着急。
温宛忍不住看了自己祖父一眼,温御下意识扭头,四目相视。
温宛:贤王殿下怎么还没来?
温御:懒惰的人往往不幸,怕是死在路上了。
祖孙两个意会之后,重新陷入无尽等待。
萧臣注意到温宛脸色不好,下意识去握她的手,这举动被宋相言看到,‘砰’的踢了椅子,“审不审了!渎职之罪你们担待得起?”
堂上,关裕正要拱手解释时苏玄璟看过来,语气平淡,“小王爷可以不听审,门在那里,好走不送。”
于是乎,在百姓嘴里有着浓浓兄弟情的两个人,在刑部公堂剑拔弩张。
宋相言岂能被苏玄璟给噎到,“刑部官员故意拖延审案时间按律当辞去主审一职,严重者革职发往大理寺彻查,苏玄璟,你跟本官走一趟!”
“宋大人要这么说,该被大人带走的人不是下官,而是贤王殿下,毕竟我们所有人坐在这里,都是在等他。”苏玄璟不卑不亢,也决不谦让。
宋相言呵呵,“那就一起带!”
温宛见宋相言没像是开玩笑,不由低咳一声。
宋相言扭过头时温宛低语一句,“小王爷还是再等等。”
见温宛如此,宋相言边皱眉边坐下来,“为什么?”
萧臣隔在两人中间,默声不语,但眼神落在宋相言身上时明显有些冷淡。
温宛私下里摆摆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