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要见的人是宁林。
自金禧楼跟温宛分开之后,萧允让夜离驾车,绕了很远的路转到东市怀德坊,于深巷里一间常年关门歇业的小客栈停下来。
萧允进去之后夜离在车厢里候着。
外面看毫不起眼的客栈,里面也没别有洞天,简单到朴实无华陈列与东市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客栈不大,一楼厅房供吃,二楼客房供住。
值得一提的是,二楼一共两个客房,其中一间还是给掌柜兼店小二住的。
此刻萧允就坐在另一间客房里,客房南面有窗,临巷。
萧允行到窗边,透过半掩的窗棂望过去,毫无视野可言,窗对面便是三层楼建筑的醉月轩,将这窗户堵的严严实实,从萧允的角度分析,这间客房怕是十二个时辰不见阳光。
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房门轻启。
“二皇子矜贵,站在窗边若是被邪风侵染身子可是本王的罪过。”宁林摇动折扇走进来,声音清越,带着几分轻挑。
萧允闻声抬手,将窗棂阖紧,转身时眼带笑意,“景王殿下是怕本皇子被人瞧了去?”
“绝无此意。”宁林坐到桌边时,身后掌柜沏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搁到桌面,转身退去。
房门自外面关紧,萧允这方坐下来。
宁林双腿交叠,身体前倾握住茶壶,“二皇子从何处来?”
茶水落入白玉瓷碗,片片嫩叶犹如雀舌,茶水墨绿,阵阵幽香。
“金禧楼。”
萧允见宁林端茶过来,正要抬手时宁林站起身,将茶恭恭敬敬摆到桌前,“据本王所知,金禧楼是温宛的地盘。”
“正是温宛请本皇子在那里吃饭,吃了饭,本皇子便觉得该来见见景王殿下。”萧允初来这家客栈,来时还不理解宁林为何要把接头的地方定在此处,刚刚看到窗外醉月轩才了然,方便。
宁林坐回到自己位置,一双桃花眼搭过去,“温宛又在搞事情?”
“她找了一个假巧秀,想替郁玺良翻案。”萧允端起瓷碗,浅抿一口。
很难想象坐在这样一间朴实到连床都没有客房里,竟然可以品尝到与皇宫御用品质相当的雨前龙井,“好茶。”
“二皇子味觉恢复了?”宁林惊讶问道。..
萧允落碗,“看色泽当是不差。”
宁林也跟着喝了一口,再好喝的东西天天喝也品不出什么味道,解渴罢了,“温宛倒是真敢想,若说找假的巧秀,只怕方云浠找的比她真。”
“她明日会到刑部敲法鼓,以巧秀为由希望再审灭门案,而她找我的目的,是希望本皇子能帮她说服老皇叔动一动。”
宁林失笑,“这可不容易,毕竟躺在府里一日能得五千两,咱们那位老皇叔没道理不辞辛苦奔波到刑部,又不多给。”
萧允看了眼宁林,“本皇子打算给老皇叔补五千两,让他辛苦一趟。”
宁林以为自己听错了,搁下手里折扇,掏掏耳朵,“为什么?二皇子应该知道,皇上表面上三堂会审郁玺良,实际是在给战幕制造机会,用意是……”
“既是假的巧秀,相信景王殿下能够应付。”萧允没给宁林往下说的机会,微笑开口。
宁林被这一句话噎住,定定看向萧允,“本王不是很明白,二皇子这是?”
“想与温宛交个朋友。”萧允毫不避讳道。
宁林早听说萧允回来之后与温宛走的勤,没成想勤到这个地步,“二皇子应该知道,温宛跟萧臣是一对。”
萧允看着瓷碗里渐渐变成墨绿色的茶水,脑海里浮现初时在皇城正东门看到温宛时的情景,唇角下意识勾起,“知道。”
“所以?”宁林挑眉。
“所以景王殿下还是早些告诉方云浠,明日打起精神,别叫假的巧秀坏了父皇好事。”萧允朝宁林露出一抹肯定的笑容。
宁林听罢,不由叹息,“温宛有什么好?”
萧允也不知道,可他知道与温宛在一起时,心是安静的……
翌日,关裕才入刑部官衙就听到外面有人敲法鼓,与他也就前后脚的时间,他屁股都没坐到椅子上。
待衙役进来禀报,是温宛。
接下来的事与温宛初时算计一样,她扬言自己找到廖冯氏的亲生女儿巧秀,据巧秀供词,方云浠并未善待廖冯氏母女,留她们活命只为报复,既是报复必有缘由,缘由便是廖横父子是她杀父仇人。
依此推断,郁玺良所杀廖横父子就是杀手!
关裕坐在后堂主位,单手揉着太阳穴,听着温宛列举出来的证据,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温县主怎么证明你找到的巧秀,是廖冯氏的女儿?”
温宛看着故意刁难她的关裕,眼皮一搭,“我怎么证明?是不是女儿不得找当妈的证明么。”
关裕恍然直起身,“县主说的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