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幕当然生气,再有三日他就能彻底摧毁郁玺良的意志力,从他口中得到事情真相,如今人叫宋相言带走,那他之前熬的七个漫漫长夜岂不白费。
温御将战幕扶上车,转身抬头看向四周,见无人拿出袖里字条扫一眼,‘死不承认,挑拨离间。’
“老夫伤成这个样子,你要走?”
背后传来声音,温御抬手将字条扔进嘴里嚼都没嚼咽下去,随即转身义无反顾跳上去,“不走不走,我陪战哥到医馆包扎。”
见温御坐到车厢里,战幕才算满意。
车厢里,温御沉默数息后忍不住开口,“战哥,你听过真心蛊这种东西没有?”
“廖冯氏中的那玩意?”战幕也是能忍,肋骨折了居然还能坐在那里,马车颠簸,骨肉时尔摩擦,却不见他皱一下眉。
温御点点头,“我可不敢说廖冯氏中没中那玩意,就是觉得真心蛊……可以让人说真话。”
“当年蛊患老夫有暗中调查,知道那些蛊有多神通,也知道那些蛊有多危险,老夫要郁玺良说真话,可没想过要他的命。”
见战幕皱了下眉,温御急忙过去充当人肉坐垫,“战哥你朝我靠过来!”
战幕略犹豫,温御直接扶他倾斜到自己身上,这样能减少断骨与血肉摩擦,疼痛感自然弱一些。
“你不知道,我的方法可叫郁玺良说出真话后一段时间休养,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战幕缓缓开口,“他不是一个人,我得留着完完整整的他,钓剩下几条大鱼,若他变成傻子线就断了。”
又是钓鱼!
温御想到被周帝钓走的一经,心中顿感无力。
要怎么才能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完成先帝密令呵!
“或者……郁玺良什么都不知道呢?”温御想到刚刚字条。
战幕冷笑,“东西是皇上交到老夫手里的,咱们这位皇帝性子一向沉稳,如果不是看出些端倪,他不会贸然把这个东西交给老夫,这里面,一定有事。”
温御像是没长心一样脱口而出,“保不齐是皇上想借战哥的手对付萧臣……”
战幕闻声忍着疼痛坐起来,面目冷沉,眼睛紧紧盯住温御,直盯的温御额头冒汗。
“战哥我瞎猜的。”
面对温御虔诚‘坦白’,战幕重新躺到温御怀里,“凭你的智商,这句话我信。”
“皇上想借刀杀人?”
“你是瞎猜的。”
温御,“……”
“皇上当是想让我查清郁玺良的同伙都有谁,毕竟皇上身边无能人,遇到这样棘手的事还须他的老师,也就是我,亲自出马。”
马车缓动,战幕缓缓闭上眼睛。
温御抱稳战幕,视线落在战幕紧叩在肋骨的手上,那只手再不似年少时肤白细腻,吹弹可破,仔细看,战幕的手背布满深深的皱纹,上面长着褐斑,五根手指好像伸不直,白倒还是白的。
他忽然想起先帝与他说的一句话,太自负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战哥。”
“嗯?”
“没事。”
车夫已经尽量选平稳的地方驾车,可车厢还是会颠簸,温御努力用身体垫住战幕,只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此刻,最先离开刑部公堂的萧彦与萧允坐在一辆马车里。
萧彦情绪不佳,那日他管翁怀松要毒药的时候直接吃下解药,所以没拿多余的解药出来,他没想到自己能拍错人,谁成想就有那不要命的主动过来送死。
现在好了,多走一趟管翁怀松要解药倒没什么,他怎么才能让温御把解药吃下去是个问题。
“皇叔公?”车厢里,萧允看到萧彦不时唉声叹气,微微挑眉。
萧彦搭眼,“五千两什么时候兑现?”
萧允盯了萧彦片刻,轻笑,“我还以为皇叔公是因为公堂上的事烦心,原来是因为这个,钱我已经让夜离给娇伯了。”..
萧彦打起精神坐直,看向萧允时脸上露出欣慰表情,“几个皇子里本王最看重你,有出息!”
“多谢皇叔公。”萧允笑了笑。
马车停在贤王府,萧允先行走下马车,之后拖着虚弱身子想要搀扶萧彦。
萧彦很感动,搭上萧允左手踩稳登车凳,待脚落地,府门处夜离迎上来。
“夜离,好生扶你们家主子回去休息。”萧彦嘱咐夜离之后,回转身形,在萧允跟夜离面面相觑中走回车厢。
直到马车扬长而去,萧允都没反应过来。
“主子,老皇叔怎么又走了?”
萧允摇头,“不知。”
“他既要走,那刚刚为何要下来?”夜离又问。
萧允也好奇,“会不会因为我伸手,皇叔公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下来?”
夜离看向萧允,“老皇叔那么懒的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