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一经惊骇。
须臾狠狠舒出一口气,眼眶湿润,连身上的疼都似消失一样。
“好一股新鲜的鸭屎味儿。”
温御做梦都没想到玄铁墙后面藏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周帝的小辫子,是他日思夜想,就快想不起来的老秃驴。
他狠狠拔除手掌柳刃,不顾鲜血急涌爬进密室,跌跌撞撞起身绕到一经面前,愣住了。
肩胛骨的铁爪钩死死叩在一经身上,海青色僧袍被血水反复浸染几乎变成褐色,一经身形笔直坐在玄铁椅上,双腿被玄铁板箍住,那张脸……
那张脸消瘦的模样形同骷髅!
那个曾经可称‘祸国妖后’的一经大师怎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温御眼泪再次决堤,眼角血水混合着眼泪流淌下来,滑过脸上那道极深的柳刃刀痕,整张脸看上去也是难看极了。
“温侯里面那件衣裳看上去似乎很值钱啊!”一经看向温御,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之前因为机关,温御上半身衣裳早就被戳的破破烂烂,倒是里面那件软猬甲金灿灿的十分抢眼。..
温御抬手抹净脸上血泪,大步走向一经,左腿根部箭伤刚刚因为牵扯伤口裂开,走路一瘸一拐。
“怎么解!”温御心疼一经到骨子里,哪还有调侃的心思,拖着残腿就要去拽那根叩在一经肩胛骨的铁爪钩!
“有机关!”一经生怕温御硬来,急忙喝道。
温御陡然一滞,他也是被机关给整怕了。
如此近的距离,一经终于看清温御身上血迹斑斑,他恍然想到周帝与他说过,背后那面墙里有多少暗手,又想到眼前这只大老鼠‘困扰’他许多时日,想必温御能爬进来也是九死一生。
“温侯若不来,贫僧可能早就出去了。”一经没说假话,肺腑那根游针若能爬到肩井穴,他再舍些血肉定能出去。
温御定定看了一经片刻,“大师故作轻松的样子真是栩栩如生啊!”
“你以为贫僧说的是假话?”一经抬头看向脸上鲜血直流的温御。
温御摇头,“是不是假话本侯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话。”
一经就很生气,“温侯若不知贫僧在这里就好了!”
“我真不知道你在这里!”温御也不客气,“我以为这里是无穷尽的宝藏!”
一经,“那你走!”
温侯,“……现在发现,比宝藏珍贵。”
一经落泪,“替贫僧解穴。”
温御不语,用那只被柳刃穿透的手在一经身上猛戳几下,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落在一经眼底。
他知温御左撇子,只能用这只手解穴。
穴道解开,一经叫温御朝后退。
温御不明所以,但还是后退数步。
咔嚓、咔嚓-
细微声响打破密室死寂,铁链在以温御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
砰、砰、砰-
铁链断折瞬间,一经以内力将铁爪钩自肩头震出,两条钩子倒飞出来,锁链穿透肩胛带起血肉,一经痛到麻木!
看到一经残躯,温御心底一股邪火涌上心头,“皇上干的?”
“看到旁边那四把没有。”一经微阖目,试图以内力迸开腿上铁箍。
温御扭头,这才发现密室里尚有四把空的玄铁椅。
“四座中,有你一席。”一经猛然用力,这次没有刚刚幸运,铁箍没被震开,反倒因为双腿用力,铁箍内数万银针同时刺进一经腿里。
呃-
一经痛到皱紧眉,狠狠咬住牙齿。
温御上前,“怎么回事?”
“有点儿疼。”
温御破防,他与一经相识至今从未在一经嘴里听到‘疼’字,当初烧香烧着他僧袍,屁股烧红了他都没说疼。
“这是玄铁?”温御不信邪,双手叩住铁箍准备用力瞬间,猛然松手,十指翻上,鲜血淋淋。
温御震惊抬头,双目瞬间迸射滔天煞气,比惊涛骇浪还要让人胆寒,“里面为什么有针?!”
“如果没有针,以贫僧内力想要震碎这些破铁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一经苦笑。
温御笑不出来,眼中带着疯狂怒意,“萧启衡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
一经看向满脸是血的温御,盛怒之下犹如阎罗降世,好不吓人,“就温侯这句话,贫僧觉得是好话,可又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别贫了!怎么办?”温御强压火气,目光环视四周,并没有找到称手的兵器。
一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再试试。”
“等等!”温御恍然想到自己遗留在洞口的一些砒霜粉末,于是转身过去捧了一捧回来,洒在铁箍上。
那些粉末多半是腐蚀玄铁墙时没有腐蚀干净的残渣,虽然没有之前腐蚀性强,但铁箍的确比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