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萱力气用完了,她累的瘫坐在椅子上,单手搭住椅背,手腕下垂,另一只手搭向桌面。
“不错,花神捕易容术天下一绝,本宫这么用力都没把你这张假皮给撕下来!”温若萱喘着气,眼中极尽嘲讽。
花拂柳顶着那张早就痛到麻木的脸,诚恳又深切看向温若萱,“这就是我的脸,没有易容。”
“你胡说!”温若萱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火焰,“当年桥上我看到你时,就是这张脸!”
“这真是我的脸,我从一开始便是以真面目与你相识相知相……”
“你闭嘴!”
“那日我手腕被虫子咬毁了实在没法儿易容,我连花拂柳的脸都易不出来,偏巧那日上元节,我想着天黑出门大家都去看孔明灯,没几个人会看我,没想到我在护城河的直桥上遇到你,也没想到你手里的孔明灯会掉下来砸到我,把我烧成孔明灯。”
有些事太过难忘,只要说起就如同昨日刚刚经历。
“是我的错?”那段回忆,谁又会忘记!
温若萱突然落泪,看的花拂柳心疼不已,“是我的错,若萱,我错了!”
花拂柳单膝跪在那里,脸颊开始肿胀,原本一张俊俏的脸变得像两瓣猴子屁股,眼泪掉在肿起来的脸蛋儿上分流滑落,两只眼睛哭出四行清泪。
很多时候我们执念一生的恨,所求也不过是一句道歉。
对不起。
温若萱眼泪流的越发凶猛,却倔强挺直背脊看向花拂柳,“你一念之差,我情动一场,到最后也不过是造化弄人,命由天定,这或许就是天意,你我都有自己的使命,如今我已是当朝宸贵妃,你既隐姓埋名就该离开皇城逍遥自在,又何必回来。”
“因为你在这里。”花拂柳挺起胸膛,“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死都不分开。”
温若萱看着信誓旦旦的花拂柳,悲声一笑,“迟了。”
“不迟!”花拂柳起身大步走到温若萱面前,“不迟!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就不迟!哪怕这辈子只能在你身边做文杏我也心甘情愿,我求你,别再赶我走!”
“你赶我也不会走!”花拂柳这次下了决心,生死都置之度外。
看着突然冲过来居高临下垂望自己的花拂柳,温若萱有感自己仿若一只瘦鸡,正被一只老鹰盯住。M..
她怔忡片刻,突然怒目,“谁叫你起来的?!”
花拂柳忽然意识到自己动作过于放肆,当即退后,低俯身形,“别赶我走。”
温若萱暗暗呼出一口气,抹过眼角湿润。
她从来也不是矫情的人,哭那一场已经是她宣泄情绪的极限,“与你说清楚,本宫现在摊上事儿了,昨日御花园你也看到,皇后开始找本宫麻烦,这说明……”
“我帮你。”花拂柳没等温若萱说完,即刻表明立场。
温若萱眸子落到花拂柳身上,“可能会死。”
“我不怕死。”花拂柳抬起头,“只要是为你,我死也甘心,可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便如同行尸走肉,若萱,这些年我活的辛苦。”
谁不辛苦呵!
“你出去。”温若萱慢慢转回身,不再看他。
花拂柳一时忐忑,动也没动。
“告诉秋晴把饭菜再热一下,都凉了。”
花拂柳闻声大喜,“奴婢这就去!”
“你的脸……”
温若萱提醒时花拂柳双手按住耳后,五官又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活蹦乱跳,文杏那张脸便栩栩如生了,“奴婢这就去!”
温若萱摆摆手,面无表情。
门启阖,厅内就只剩下她一人。
寂静无声的正厅落发可闻,温若萱视线落在地上那团鸡肉丸子上。
看着看着,就笑了……
已是初春,午时阳光正盛。
玉芙宫院里的秋千上,楚离洛身着一袭霓裳羽衣轻荡,肩头披着大氅,香娇玉嫩,秀靥如花,对面栽种的木芙蓉渐渐发了新芽。
院门响起,宫女花扶拎着食盒走进来,“娘娘,有宫女亲眼看到文杏出入甘泉宫,竟真没死。”
秋千上,楚离洛足尖点地,一只血红小蛇从粉色大氅里钻出来,花扶见状打开盒盖,淡淡血腥味儿弥散出来。
血红小蛇‘咻’的钻进食盒,花扶随即将盒盖叩紧。
楚离洛瞧了食盒一眼,“是上好的血蛙?”
“娘娘放心,三只都是极品。”花扶恭敬道。
“文杏。”楚离洛眼神微微眯起,“甘泉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宫女的确可疑。”
“我们要不要查?”
“皇后都没查出来,可见宸贵妃把这人捂的严实。”
楚离洛坐在秋千上,玉臂缠住藤编的秋千绳,身形曼妙,腰枝如蛇般倚过去,脑袋靠在藤绳上,吹弹可破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