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万春枝的说法,那些珠子根本不该出现在御翡堂,掉价。
堂内,贾万金看到魏沉央出现,当即转身,扬起那笑走出来,“魏大姑娘早。”
对温宛,他只稍稍点头,但好在给了个正眼。
温宛受宠若惊。
“你在干什么?”魏沉央歪着脑袋朝里面看过去。
贾万金侧身,抬手,“大姑娘别站着,咱们堂内说话。”
魏沉央看了眼温宛,温宛这会儿特别识相,她可不敢先走,于是推了魏沉央一把。
待其迈步,温宛正要走时贾万金挡在她面前,与魏沉央一并进去了。
门口处,万春枝愣了片刻,目光无比缓慢移向温宛,“他好像,没把你放在眼里?”
“春枝啊,以后你就会知道,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该是多么幸福。”刚刚在茶馆听到的那些话,除了无限抬高魏沉央之外,对温弦的贬低也是到了极致。
克父克母克夫,又是婆娘又是扫把星,这种斤斤计较的嘲讽她都想不出来。
相比之下,贾万金说自己是魏沉央的棋子,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堂内除了魏沉央跟贾万金,还有乞丐。
乞丐自贾万金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抬过头,除了擦象,他不关心任何事。
好在房间里的人也没人在意他。.
待人齐,贾万金首先表扬了温宛,“贾某当真没想到,这条朱雀大街上竟然温县主如此多的产业。”
就在温宛想要自谦的时候,贾万金又道,“那为什么还会被胜翡堂打压的如此厉害?”
温宛,“……”我错了。
万春枝想要反驳时被温宛拽回来,“听他说。”
贾万金随后说出自己的计划。
“贾某以为,我们不该将御翡堂当作一个单独的个体,它与金禧楼、问尘赌庄、幽南苑包括温玉粮行,好像往前那间翡锦成衣庄也有温县主股成?”
温宛点头,“五成股。”
贾万金并没有任何惊诧神色,十分平静道,“这些商铺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分割,御翡堂出事,它们应该不遗余力相帮,而不是袖手旁观。”
堂内,鸦雀无声。
贾万金又道,“贾某昨晚找人做了六个紫檀木箱,箱子里放有百余张用悬泉帛纸做成的卡片,卡片上标注六种奖项,但不是六个,分别对应温县主在朱雀大街的六家商铺,但凡在各个商铺消费过的客人都可参与抽奖这件事,御翡堂的奖品就是这些珠子。”
温宛记得她以前用过这种方式,但没设计的这么精细,很粗糙。
万春枝不以为然,“这么做,能救御翡堂?”
“这么做,能让御翡堂人来人往,说通俗些,就是带些人气过来。”贾万金表示,“做生意能不能卖货是后话,至少要看起来有人气。”
温宛想了想,“万一中奖的人瞧不上这些珠子怎么办?毕竟御翡堂走的是高一级的翡翠珠宝,这些珠子……”
“县主在想什么?”贾万金打断温宛,有几分瞧不上眼的意思,“但凡抽到珠子的客人,他们在乎的是珠子本身的价值?”
温宛瞧了眼万春枝,万春枝回望。
难道不是?
“难道不是?”魏沉央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她也觉得这些珠子的出现,拉低了御翡堂格调。
听到魏沉央说话,贾万金整个身子转过去,脸上露出招牌笑容。
这笑容在魏沉央眼里再不是什么老好人,心怀鬼胎。
“大姑娘想想,与这些珠子本身的价值相比,它作为一种幸运给那些获奖者带来的愉悦,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贾万金这句话,让三人恍然大悟。
包括坐在角落里擦玉金象的乞丐。
“甚至在贾某看来,有些时候越是免费的,不花钱的东西,越显得弥足珍贵,这些珠子最后的归宿,会比那些价值连城的主珠宝好很多。”
万春枝摇头,“不可能。”
贾万金没看万春枝,如忽略温宛一样忽略她。
他盯着魏沉央,“大姑娘想想,一个女子花重金买首饰是戴给自己看的吗?”
魏沉央没想,她就等着贾万金往下说。
"女为悦己者容,花那么多钱买的首饰无非两个用途,一是给男人看,一是给别的女人看,所以平常时候她们不会把那些珠宝戴在身上招摇,除非是特别肤浅的女人。"
贾万金分析完珠宝,随后提及脚下两箱珠子,“我不知道大姑娘信不信命,我信,很多人都信,相信我们这一生遭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珠子作为给他们带来好运的东西,但凡稍稍信命的人都会视其为珍宝,随时带在身上,只要他们带在身上,就会时不时想起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珠子,便会想到御翡堂,这些人,便是我们潜藏的回头客。”
堂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