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斐在得到贾万金以旧首饰翻新的消息后,便知道这一局,他输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个结果来的猝不及防。
“只要是在皇城里,我可以想办法……”顾琉璃实在不甘心。
公孙斐笑了笑,颇为无奈,“太子妃也说是在皇城里,你怎知贾万金只在皇城里收?他在皇城收不到,自然会延伸到皇城以外,没有货源威胁,御翡堂还有什么理由会倒下去?”
顾琉璃一瞬间顿悟,又极不甘心,“一定要给出去?”
“在最鼎盛时脱手,我们依旧风光。”公孙斐看向窗外,轻吁口气,“且等御翡堂缓过来,再与另外几家商铺联动,应该会很快超过胜翡堂,那个时候再转手……等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转手的余地,届时只能死撑,我们会为其所累。”
顾琉璃是通透的人,她明白公孙斐所言,亦知道胜翡堂保不住了。
“贾万金是个厉害人物。”顾琉璃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那个人出现在皇城不到三天,先是从温弦手里夺走伯乐坊,又将濒临绝境的御翡堂拉出泥潭,逼她不得不将胜翡堂出手,这样的人物,不是朋友,就该是死人。
看出顾琉璃眼中杀意,公孙斐不由的提醒一句,“太子妃莫要伤他。”
“为何?”顾琉璃原有此意。
公孙斐想了想,“游戏规则罢,倘若贾万金死,哪怕斐某武功高强,也一定活不成。”
顾琉璃蹙了蹙眉。
的确,各方势力谁还没有几个厉害人物,若谁起了杀的念头,便是违反游戏规则,注定不会走到最后。
顾琉璃一念杀心灭。
“就这样输了,还真是让人恼火。”顾琉璃苦笑着说道。
公孙斐闻声,认真看过去,眼睛里的光,带着一抹“太子妃相信斐某,这个世上只要我不想输,便没有人可以赢得了我。”
坐在顾琉璃的位置,有阳光从侧窗照射进来,落在公孙斐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瞬间神化了这个男人。
顾琉璃心弦微颤,她忽然低下头,脸颊忍不住微微泛起红润。
公孙斐精明如狐,他扫了顾琉璃一眼,故意将那抹娇羞忽略掉,这许多年,喜欢他的女人如过江锦鲤,可那些女人在他眼里连浮云都算不上。
避之如恶鬼倒是真的。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一半冰山,一半火焰……
金禧楼,二楼雅室。
温宛点了九全宴。.
九道菜,单看品相色泽,赏心悦目。
若尝味道,各个窜味儿。
起初温宛对这种菜式的存在有过质疑,对那些人挤破脑袋都要过来吃一口也不是很理解,后来看在钱的面子,她慢慢接受,直到从贾万金里听到‘制造的幸运’这几个字。
她顿悟,那些来吃九全宴的人真的是喜欢吗?
不是,是猎奇。
人的本质就是对于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跟期待,这份期待驱使那些人一掷千金来吃九全宴,吃过之后,他们真觉得好吃吗?
未必。
但满足。
此刻雅室里,温弦无心桌上九全宴,连价格也不在乎,她只想知道一件事,无比迫切甚至坐立难安,“你从哪里找来的贾万金?”
温宛看着温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震惊,愤怒,似乎还有一丝不确定。
她在想,温弦一定是在怀疑什么。
可巧的是她知道温弦在怀疑什么,她也曾同样震惊,愤怒,也曾有过那一丝不确定。
“跟你有关系?”温宛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夹了一口佛跳墙,恍然她已经好久没吃黄焖鱼翅了。
温弦哪有心情吃,她紧盯住温宛,“这里没有别人,你且与我说句真话,你是不是知道贾万金不是一般人,所以才会找他来对付公孙斐?”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温宛停下手中竹筷,装作十分诧异的看过去。
温弦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到两只手同时握住桌面,狠狠噎了下喉咙,眼睛里越发笃定,“所以,你知道是不是?”
看着温弦急切的样子,温宛很难形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重生于她是救赎,那于温弦又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重生啊!
“当然。”温宛没有否定。
温弦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上辈子最后一幕骤然闪现眼前。
她被苏玄璟抹了脖子,那时温宛还没死!
“哈!”温弦突然发出一声怪笑,“难怪!难怪你这辈子没答应苏玄璟求亲,没嫁给他,因为你什么都知道!”
温宛看着温弦近乎狰狞的面容,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那表情,仿佛上辈子被欺骗感情是她,被灭九族的是她,被刺瞎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