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意外,赫连泽的手没有触碰到她递过去的雪肩,而是将那张黏着奶皇包的纸拿走了。
落差太大,媚舞暗暗坐直身子,调整情绪后方才看过去。
视线里,赫连泽正拿着那张纸仔细端详,“三皇子在看什么?”
媚舞着实是好奇,好端端的倾城国色他不看,瞧一张破纸。
“取墨条。”赫连泽神色冷然,肃声道。
媚舞虽有不满,却也不敢怠慢,当下到墙角取来墨条。
赫连泽将纸平放在桌面上,抬手接过墨条,在纸上纵向涂抹,力道不重,动作很轻。
媚舞起初没察觉到什么,可在墨条划了十几下的时候,纸上赫然显现一条黑色毒蛇的标记!
“这是什么?”媚舞惊诧不已。
赫连泽抬手,媚舞接过墨条。
“我北越在大周的细作,暗蛇。”赫连泽也很震惊,在他的认知里暗蛇早就全军覆灭,这个标记不可能出现在大周皇城。
媚舞也好奇,“纸上就只有这条蛇?”
赫连泽握着那张纸,黑目幽深,“父皇曾与本皇子提过我北越在大周的细作体系,暗蛇、暗狐、暗萤,暗狐跟暗萤尚在运作,唯独暗蛇,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大周先帝萧魂给揪出来,一个不剩。”
“既是一个不剩,为何?”媚舞瞄了眼那张纸。
赫连泽皱起眉,“父皇还与本皇子说过,除了蛇、狐、萤三个暗黑细作体系,北越存于大周的细作,还有一条,是暗蝎。”
媚舞蹙眉,“那为何不是四条线?”
“因为暗蝎只有一个人。”赫连泽盯着手里那条黑色毒蛇,“父皇手里有两张天杼图,结构图是自皇祖父那里继承而得,另一张内膛图,便是暗蝎交到他手里的。”
“这暗蝎……怎么会有天杼图?”媚舞震惊不已。
“因为他是皇祖父安插在大周皇城一枚最重要的棋子,甚至于当初暗蛇、暗狐、暗萤都是在为他服务。”
“他是谁?”
“连父皇都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人一直存在,而且非常神秘。”赫连泽神色紧绷,“这张纸,应该是那个人传给本皇子的。”
媚舞不解,“为何?”
“暗蛇如果没有全军覆没,必会先与父皇联系,而非本皇子。”赫连泽没舍得将字条销毁,仔细叠好,放进袖兜,“而今父皇没有接到暗蛇标记,他们却把这个标记送到本皇子面前,足见……这是投诚。”
媚舞觉得绕,听不太懂。
赫连泽却悟出其中道理,心情大好,“就好比当初那只暗蝎没有把天杼内膛图交给皇祖父,而是将其将到父皇手里,如今那人故伎重施,他是看好本皇子会继承大统,故以暗蛇投诚。”
媚舞就很疑惑,“他投诚的东西,是暗蛇?”
“是他自己。”赫连泽轻轻舒了一口气,“有暗蝎,便是拥有北越在大周整个细作体系,加上四张天杼图……本皇子回北越之日,身份当与现在不同。”
媚舞看着眼睛都在发光的赫连泽,心底暗暗庆幸当初弃赫连昭而选择眼前这位三皇子的明智之举。
“三皇子觉得,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与您投诚?”
“他一定知道本皇子与萧臣的关系,这个时候出现,应该是提醒。”赫连泽的开心是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到这一刻,主动与他相交的势力多至四股。
第一股是萧臣,他可得天杼点线图,第二股是苏玄璟,他可得天杼齿轮图,第三股是寂月小筑的主人,那人身份过于特殊,好处是于阗的尊守义,第四股是暗蝎,他可拥有北越在大周无比庞大的细作体系。.
何为天助。
他就是天助……
距离开堂审的时间越来越近,贾万金的出现直接将温宛从与公孙斐的较量中解脱出来。
这会儿她正乘车准备赶去大理寺,却被人拦住。
拦她的人是公主府的嬷嬷,素衣。
温宛与宋相言关系好到没话说,但与端荣公主仅几面之缘,甚至可以说没有交集,是以被素衣带去公主府的时候,她心里有些懵。
大理寺,后院。
戚枫得到消息后去找宋相言。
雅室里,宋相言正在翻看过往卷宗,足足三大摞卷宗,皆是朝中武将或亲或友的案底。
都说当局者迷,宋相言不迷,他很清楚狄翼案之后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未雨绸缪,他须尽可能多的掌握以顾寒为首,包括一些文臣的隐私,以便应付那些人或明或暗的报复。
“小王爷一夜没睡?”戚枫看到桌上烛尽,颇为诧异。
宋相言没抬头,“生时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戚枫坐过去,视线里正是顾北霖的案底,“此人鲁莽,他要找小王爷麻烦,应该会拳脚相向,不足为惧。”
宋相言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