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在叫素衣去请温宛的同时,就把消息告诉给戚枫了。
她想看看自己儿子能不能回来,如果回来,堂审势必要推后。
没别的,她想知道在自己养的冤种心里,到底是狄翼案重要,还是眼前这位温县主重要。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乖儿,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乖儿’二字,宋相言全身上下的汗毛‘唰’的起立,敬礼!
那种感觉也只有他身上的汗毛能跟他感同身受。
“哦……大理寺公务实在繁忙,儿臣那会儿想找温县主过去帮忙,听戚枫说她来了公主府,正巧儿臣想给母亲请安,顺便再把她接走。”宋相言在萧灵面前不敢梗脖子,大声说话的次数都有限。
大概与他被打到人鬼不识的次数一致。
萧灵佯装恍然,不由看向站在旁边的素衣,十分满足的样子,“原来本宫乖儿回来,是想给本宫请安。”
素衣心领神会,“小王爷孝顺。”
萧灵眉目间笑意加重,一种只有宋相言能懂的诡异气氛瞬间蔓延到正厅每一处角落。
“素衣,你带温县主到后面首饰房,叫县主替本宫挑一挑步摇的款式,还有颜色。”萧灵说话时看向温宛,“辛苦县主了。”
温宛也能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她的感受没有宋相言透彻。
这会儿素衣端着托盘走过来,温宛自是起身。
宋相言却在此刻看清托盘上的东西,他一眼瞄到第五块玉石,心里咯噔一下。
素衣带着温宛离开正厅,走出去时阖紧厅门。
哇啦——
温宛没走出去几步,便听背后正厅传来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
她愣神儿时素衣解释,“县主不知,我家公主大人近日迷上唢呐,闲来没事便会吹两下,这会儿小王爷回来,公主殿下应该是想让他听一听这首练了好些日子的曲子。”
温宛颔首,“哦。”
练了好久练成这样?
只能说老天爷总不会叫人尽善尽美。
厅内,宋相言原是想坐,腿太疼!
但在听到唢呐声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坐下了。
萧灵双手举着唢呐,十指不时抬起露出音孔,看似十分规律,实则杂乱无章,别问宋相言为什么知道,唢呐声难听至极,要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换第二人他一定冲上去拼命。
“母亲……”见萧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宋相言低低唤一声。
萧灵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唢呐声越来越大,美艳容颜憋的通红。
“公主大人……”比起挨打,宋相言最受不了自家公主大人这样渲染气氛,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更可怕。
萧灵还在吹,虽然没有调,可隐约也能听出棺中人的悲伤,黄泉路的消沉。
宋相言实在没忍住,“萧灵你别吹了!”
主位上,萧灵终于停下来。
她把唢呐搁到桌上,慢慢调匀呼吸,这玩意也是真累,她喘了两口,眸子扫过去,“宋相言你刚才叫本宫什么?”
没有唢呐扰心,宋相言顿时变得十分乖巧,拖着棒槌凑过来,“母亲辛苦,吹的鬹好听……”
下次别吹了。
“本宫可不如小王爷辛苦。”萧灵瞧着自己儿子,眼睛越发冷几分,“本宫叫素衣传话,让你这两日以病为由告假,你为何不听?”
“狄翼案,皇上钦点儿臣当主审,我怎可告假?”宋相言一脸无辜。
萧灵嗤笑,“你怕不是忘了本宫与皇上什么关系!若非皇上默许,本宫会叫你告病假?只要你告假,皇上必然应允!”
宋相言不敢硬来,“我若告假,狄翼案谁来审?”
“爱谁审谁审,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周朝廷百余京官,找不出一个能审的?”萧灵但凡激动,手里就想握点儿什么东西。
但见萧灵忽的抓住唢呐,宋相言本能朝打不着位置挪蹭一下,“大理寺是儿臣地盘,主审之事……恕儿臣不能假手于人。”
“因为温宛?”萧灵突然看向自己儿子,问道。
宋相言再次炸毛,“萧灵你别瞎说话!”
啪——
唢呐碗呼过去,正中宋相言左脸!
宋相言当下用双手捂住左脸,疼那一瞬间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打人不打脸,儿臣一会儿还要审案……”
“你那枚紫色洛水石给温宛也就罢了,本宫那枚蓝色洛水石你也给了?”
“儿臣冤枉!”
“不承认本宫现在就打死你!送葬的曲子本宫都学会的,不用别人,本宫亲自送你走!”
即便萧灵这般,宋相言也死咬着牙打算啥也不说。
“你以为本宫叫温宛过来做什么?五块玉石她一眼认出洛水石是好玩意,那东西千金难求,整个大周有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