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那个当年带她一起走南闯北的男人,父亲的朋友,可是比父亲小十岁,她不比姐姐文静,总想着大千世间光怪陆离般精彩,她想游个遍。
后来因为姐姐出事,她辞别男人来到大周皇城,一手创建花间楼又将姐姐的孩子养大,时间最是禁不起折腾,这一晃,二十年都过了。
雪姬摇晃着酒杯,再饮。
苏玄璟看着今晚有些失控的雪姬,心中越发怨恨狄翼。
若非狄翼害他父母,何至连累小姨半生禁锢,“小姨,我替父母,谢你。”
雪姬挪开杯子,俊逸少年,风华无双,眼泪忽如泉涌,“如果姐姐在世,该多以你为傲。”
悲伤的情绪迷漫在整座仙瑶阁。
这一次苏玄璟没有哭,雪姬醉了……
黄泉界,石室。
翁怀松早早得到消息,狄翼认罪。
此刻石室正中摆着锅底,水沸,雾气蒸腾,装满菜肉丸子的托盘围在周围,翁怀松好奇看向温御,一般这种时候这位侯爷下手最快。
“狄翼认罪,这不是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步么?”翁怀松十分不解,温御跟一经表情严肃到仿佛彼此死了一样。
萧彦见两人没动,勉强坐直,拿起筷子往里面下肉,“白头翁你有所不知,狄翼在公堂上甚是能煽动情绪,本来好好认罪就得了,带非要来通说教,搞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翁怀松没有听审,自然不知彼时公堂的豪情悲壮,“温侯跟大师何必当真,狄翼又不会死。”
依计划,狄翼只是暂时认罪,行刑自有魏王殿下跟大理寺着人代替,待一切真相大白,狄翼苦心可被世人知晓,这就是一场戏。
忍辱负重但无性命之舆的苦情戏而已。
“他们摆出那副要死的样子,是因为战幕。”萧彦话音未落,温御跟一经同时拿筷,下手之快,如风驰电掣,将其下到锅里的肉全部捞走。
萧彦,“……与战幕决裂是迟早的事,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又不是死别,想想狄翼!”
温御没心情吃,他把肉搁到自己碗里,冷眼扫过去,“狄翼如何?”
萧臣之前的计划万无一失,有花拂柳的易容术,再有宋相言里应外合,狄翼没有任何危险可言。
“我且问你,倘若敌军俘虏了温侯,言明温侯给他们磕一个头就放你走,你当如何?”萧彦又朝里下肉。
温御回答的十分干脆,“给他们磕十个,一个是听话,九个是赠的。”
萧彦信,翁怀松跟一经都相信,这事儿温御不是没做过。
“那若敌军俘虏的是狄翼呢?”萧彦又问。
温御想都没想,“狄翼不会让敌军俘虏!”
“以狄公的性子,宁死不屈。”一经亦有相同见地。
翁怀松听过狄翼无须麻沸散便叫军医刮骨疗伤,那时便心生佩服,“狄翼当是刚正不阿之人。”
三人音落,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温御看向萧彦,“他不会拎不清吧?”
“怕他拎的太清。”
锅里肉熟,萧彦刚要吃,温御跟一经再次同时捞起,一片肉都没给他留下。
“狄翼可不能死。”一经边吃边道。
温御点头,肉有些烫嘴,他吹了吹,“狄翼要死,魏王可就真就成了不义之人。”
萧彦,“狄翼想死你们谁能拦得下?”
温御跟一经几乎同时看过来,萧彦意会,“我也不行。”
石室里,汤锅沸腾,雾气蒸蒸。
萧彦趁三人沉思之际夹块肉到锅里,没松筷子。
就在肉熟瞬间,温御跟一经同时出手,三双筷子架到一起,肉掉进锅里。
翁怀松终于吃了一片。
“小名没来?”温御颇为诧异。
一经也很震惊。
萧彦,“……本王吃饱了。”
见萧彦要走,温御跟一经哪肯让啊!
石室里嚎叫声起,翁怀松边吃肉,边去准备必备救命药……
夜渐深。
温府外面的马车里,万春枝保持双手托腮的动作盯着府门,“沉央,那个神棍是怎么说服你把伯乐坊的名声拿出来的?”
“名声能当饭吃么。”车厢另一侧,魏沉央淡声开口。
万春枝回头,魏沉央面无表情看过去,“贾万金说的。”
“还真是。”万春枝十分认同点点头,“当年要不是家父注重名声,也不会输的一败涂地。”
这时,府门开启,万春枝看到贾万金从里面走了出来,内有下人相送。
直到现在,万春枝依旧感受不到此时此刻朝她们走过来的男人有任何攻击性,但若仔细回想这男人干的那些不是人事儿,确实可怕。
“沉央,你猜他能不能把那两间铺子的房契骗到手?”万春枝扭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