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里,被困了两天两夜的翁怀松,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纵然棺椁暗箱有通风口,可也只能保证不憋死,完全不能解闷解热,他这个年纪,呆在通风地方姑且还怕一口气喘不上来,何况呆在棺椁里,更何况旁边还躺着一个跟他抢空气的。
即便如此,翁怀松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探息,把脉。
他狠狠摇了下脑袋,尽量让自己不再陷入无意识的昏迷,之后为狄翼把脉,虽软绵无力,但平稳!
平稳就好。
查看狄翼之后,翁怀松猛然听到沉闷声响,他有些判断不出声音的方向,似在外面,又似……
翁怀松白眉一皱,侧耳贴服在棺底,那阵沉闷声响愈发清晰。
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棺底,再度俯耳细听。
还真是。
声音不止一处,他细听棺椁外面似乎有打斗声响,好歹当过御医院院令,又在黄泉界混了几十年,翁怀松顿时明白过来,外面的是掩护,
可快点儿救他罢!
要么他都能死在狄翼前头!
院子里,司徒佑一时不慎被袁忠拳掌击中,身形倒飞轰然摔进灵堂。
眼见司徒佑朝棺椁飞过来,温宛情急之下猛然起身迎上去!
砰—
司徒佑横飞过来的身形被温宛挡在灵堂入口,也正是这股突如其来的强悍力将温宛整个人朝后猛弹,额角撞在棺椁上。
被温宛撞在地上的司徒佑跌倒一刻,眼底晦暗一闪而逝。
以他刚才的角度跟方位,必能撞开棺盖,可偏偏!.
几乎同时,角落里看戏的苏玄璟一时按捺不住跑过去,“温宛!”
温宛只觉眼前一黑,咬着牙让自己清醒。
另一侧,温御看到孙女受伤心疼不已,可动弹不得,“宛儿!”
苏玄璟半蹲下身,将跌在棺椁旁边的温宛扶坐,随即查看温宛额角伤口且迅速扯下长衣一角,“你忍着些!”
就在苏玄璟伸手一刻,被温宛给挡下来,“我不碍事……你怎么在这里?!”
苏玄璟愣住,他看出温宛眼神中的震惊跟警惕,一时无语。
“苏某卯时过来,想送狄公一程。”苏玄璟没理温宛拒绝,硬是用衣料将温宛额角缠住。
看到温宛因疼痛皱起眉,苏玄璟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响起。
‘棺椁未开之前不可离开国公府!’
“我扶你去医馆。”苏玄璟很清楚这是他验证狄翼身死的绝佳时机,可他不能看着温宛受伤不管不顾。
就在他想拉温宛时,再一次遭到拒绝。
“我没事!”
“你伤的重,必须……”
“我说我没事。”如果祖父跟一经大师无事,温宛必然要将苏玄璟引出国公府,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须守在这里。
苏玄璟执意伸过去的手被温宛推开,他愣住,强忍住那份委屈,"那我扶你去找管家看有没有金疮药之类……"
“我不需要!”温宛猛然抬头看向苏玄璟,触及到那双深邃却透着一抹震惊跟悲凉的目光时,下意识压了压火气,“一点小伤,苏大人还是站到旁边,外面危险。”
苏玄璟点点头,尴尬起身退回到刚刚位置。
院中,狄轻烟猛甩逝水鞭与袁忠斗在一处,长鞭所到之处,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疯狂席卷!
袁忠剑眉倒竖,手中轩辕迎鞭而上,身形亦顺着剑身快速跃起,自上而下,冲向狄轻烟。
狄轻烟暗惊,猛然收鞭刹那袁忠身体突转,下坠时将鞭身狠狠踩在脚底!
到底是沙场猛将,纵荒废二十几年,可凭着血性和杀心终归能将自己拥有的东西发挥到极致。
眼见狄轻烟鞭梢被袁忠踩住,轩辕再起,灵堂处趴着的司徒佑咬牙起身,再冲过去!
密道通了!
当最后一层薄土落进簸箕,四人看到棺底一刻心都跟着提起来,真正危险又刺激的事才刚刚开始。
五重棺椁最大特点就是棺椁底板被棺身和四个边箱包裹其内,幸是这个结构,才能在地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换走。
最先上的是卫开元,他将手中玄丝探入棺底与棺身相衔的榫头,玄丝一绞,榫头顿时绷断成两截。
五重棺椁,榫头二百余个,单是棺底与棺身相衔就有四十几个,卫开元动作干净利索。
咔咔声响不断,宋相言跟温君庭还有花拂柳三人各占一角,待棺底掉落他们也好接住。
棺椁里,翁怀松一双白眉随榫头断裂的声音不时挑起,希望在即!
随着棺底一角塌陷,翁怀松赶忙扶稳尚在昏迷中的狄翼,自己也跟趴下去。
得说这一角塌陷对于地底下的人来说,惊魂一般!
依他们所想,棺椁里面必然黑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