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翁怀松再次给狄翼换药包扎,虽说伤口还在渗血,但已无性命之忧。
这会儿他走到众人围坐的地方,“狄公若醒,当如何?”
一句话,众人皆默。
狄翼一心求死,若发现自己没死会不会再死一次?
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把狄翼藏在哪里才安全。
众人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可行。
“我不同意。”
翁怀松皱起眉,“为什么要留在我这里?”
温御表示,“他要再想死,你救起来方便,我们也方便,这一趟下来,我们多累?”
说到此处,萧彦冷不防插言,“你有多累?整个过程难道不是本王凭一己之力在硬扛?!”
想到国公府温御跟一经就跟纸人似的堆在那里毫无用处,萧彦就很郁卒,回头看了眼一经,狠狠呼出一口气。
一经转眸看向翁怀松,“翁老可见贫僧那枚砗磲玉珠了?”..
翁怀松这才想起来,自袖兜里掏出珠子交给一经。
玉珠归位,整整十八枚,“贤王殿下计较的多了。”
萧彦看到玉珠,忽想到朱雀大街上,温御跟一经疯狂斩杀的场景,法场上又被狄翼一人捅了一剑,不由咳嗽一声,“皇兄果然没有看错人。”
鉴于萧彦话锋一转,温御也觉得对眼前这位老皇叔不能太刻薄,此番狄国公府,亏得有萧彦。
“先帝能将密令交由贤王,也确有一番道理。”
三人寒暄时,角落里,宋相言皱了皱眉,“什么密令?”
众人闻声,皆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被那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眼睛,看的毛骨悚然,背脊下意识贴靠在墙壁上,那感觉,仿佛一只被一群老猫盯上的小老鼠,就差双手举过头顶。
萧臣没有看过去,而是看向坐在身边的温宛。
温宛也很郁卒,“密令的事,我没跟小王爷说……”
确切说当时她想说,可宋相言没让她说。
密室里,众人默。
杀不杀人灭口这个问题,有了重新思考的意义。
萧臣最先表态,“宋小王爷这一路帮本王甚多,尤其这一次,小王爷舍身家性命站我,我自问不该辜负。”
既然萧臣这样说,而且宋相言此番的确是拼了命,连端荣公主都带八荒剑出现在公堂,若他们还当宋相言是外人,确实过于伤人。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密室里所有人都默许宋相言成为他们中间一份子。
卯时之前,所有人接连离开密室。
僻静荒芜的院落,温御跟一经最先出来,紧接着是温宛跟萧臣,后面跟着宋相言。
院外有两辆马车,温御抬手叫温宛扶住自己,“魏王殿下,接下来的事,你若有需要随时开口。”
萧臣拱手,“多谢,那我先行告辞。”
萧臣离开时看了眼温宛,温宛眼睛随过去,脚子下意识也跟着迈过去。
温御‘哎哟’一声,温宛只得停下来,朝萧臣眼神示意。
两人心有灵犀,萧臣知道温宛是在告诉他去墨园。
他了然,转身离开院落。
宋相言这个时候从后面走过来,“温侯,一经大师,我也告辞。”
“慢着!”温御见宋相言要走,当即将其叫住。
宋相言是聪明人,转过来时恭敬拱手,“温侯跟一经大师放心,相言一向嘴严。”
温御没说话,直接把温宛推过去。
温宛,“……”
“有些事既然小王爷知道了,就该知道的透彻些,温宛你负责把小王爷送回大理寺。”温御没给温宛拒绝的机会,转尔走向一经,把手伸过去。
一经瞥了他一眼,双手合十,“温侯先请。”
“先请什么,叫你扶我!”
“贫僧也受伤了,为什么要扶你?”
“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你扶我一下能死不?”
“你虽然不是鹰,虎是真虎,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佛祖?”一经跟温御一句一呛着往外走,独独留下温宛跟宋相言站在原地。
月圆星稀,院子里偶有风起,凉丝丝的。
温宛扭头看向宋相言,彼时在密室里谁也没有具体与宋相言说明先帝密令的事,毕竟没有那个闲功夫。
宋相言也没有细问,该与他的,自然会有人与他说。
两人上了马车,老马识途。
马车晃晃荡荡,温宛便从一开始讲起……
黑暗角落,萧臣无声藏在烟囱后面。
他看着渐渐远走的马车,眼中落寞,心像是被谁揪着,疼的连呼吸都不顺畅。
月光如水,浣尽前尘。
萧臣孤独无依靠在烟囱旁边,身体颓然坐下来,双臂搭在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