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上官宇纵步而上扣住轻芜肩胛骨,回手一个小擒拿将其制住。
不想轻芜突然咬牙,亏得上官宇经验丰富,猛然抬手卸下轻芜下颚,从其嘴里抠出一粒药丸。
“大人,是毒药。”上官宇封住轻芜穴道,拱手禀报。
宋相言微微颔首,转尔看向苏玄璟,“苏大人,此女你可认得?”
苏玄璟目色如冰,暗暗咬了咬牙,“此女轻芜,是我花间楼的姑娘,如何?”
“如何?”宋相言嗤笑,转身朝上官宇使了眼色。
上官宇得令,再度抬手伸向轻芜胸口。
苏玄璟震怒,“放肆!”
“宋相言,你怂恿下属当众行这等龌龊之事,岂是君子所为!”鹤柄轩也跟着着急喝道。
宋相言扭过头看鹤柄轩,“本官现在想要拿轻芜姑娘怀里一物,这里又没有女子,鹤相要觉得上官宇不行,你来!你去拿!”
鹤柄轩老脸一红,“胡闹!”
宋相言冷哼,“心中有佛,看人皆佛,心中有粪,视人如粪!”
鹤柄轩气到失语。
对面,上官宇虽将手置于轻芜胸口,但未碰触,而是以内力将其怀中一根臂长细丝拽出。
丝线落在上官宇手里,他依宋相言示意,将其交给李舆。
李舆仔细验查,“回大人,此为凶器,无疑。”
众人闻声,暗惊。
尤其萧臣,他如何也没想到,桃芯跟纪郎中会死在轻芜手里,或者说,他未料赫连泽的办法,是将杀死证人的罪名扣在苏玄璟头上!
只是在他看来,苏玄璟应该可以很轻易将此事搪塞过去,花间楼的姑娘与他,并没有实质上的联系。
“唔唔唔!”
见轻芜有话要说,宋相言朝上官宇使了眼色。
上官宇即刻回转,抬手扣合轻芜下颚,“人不是我杀的!”
宋相言就很奇怪,“这两人死于梅花丝,你用的就是梅花丝,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就不是你杀的,你是大理寺卿啊!”
轻芜紧紧盯住宋相言,目不斜视,愤怒至极。
但由始至终,她都没看苏玄璟一眼!
苏玄璟心里清楚,轻芜是想与自己划清界限,以免连累到他。
宋相言不管轻芜怎么说,扭头看向苏玄璟,“苏大人既是承认轻芜是你花间楼的姑娘,那么你的姑娘杀人,是受了谁的指使?”
“我没杀人!”轻芜大声吼道。
苏玄璟暗暗咬牙,俊美容颜深沉冷肃。
嘘——
就在他想开口时宋相言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苏大人先别说话,先听本官说。”宋相言走向院中两具尸体,左看两眼,右看两眼,随后抬头,目光落在苏玄璟身上,“血雁门。”
一语闭,苏玄璟袖中双手攥的越发用力。
“不知苏大人可听过这三个字?”
这一次,苏玄璟冷冷站在那里,没有开口。
宋相言笑了,"谁能想到呢,花间楼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姑娘,竟然是江湖门派血雁门的人。”
轻芜大骇,随即否认,“我没杀人,我也不知道什么血雁门!”
“轻芜姑娘到现在还嘴硬?”宋相言抬手拍掌。
数息,又有两个姑娘从院外被带进来。
两个姑娘明显被人封了穴道,包括哑穴。
苏玄璟看到二人,纵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心底却是咯噔一下。
蔚兰跟静心,都是花间楼最不起眼的姑娘,却也都是血雁门的人!
鹤柄轩皱起眉,“宋相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鹤相今日可有些急躁。”
因为胸有成竹,宋相言变得十分淡然跟宽容,倒不似在公堂时句句不让,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除了轻芜,花间楼里这两个人亦属血雁门,据本官所知,不止她们,还有……”
宋相言面向苏玄璟,双手背负,下巴搥过去,“雪姬。”
苏玄璟站在原地,俊逸面容含着怒意,双眼幽深,“宋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血雁门少主,久仰!”
哪怕苏玄璟心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可宋相言开口,便将这最后一丝侥幸也打破。
此话一出,苏玄璟即刻成为众矢之的。
哪怕鹤柄轩脸上都挂着无比震惊的样子,一脸不可置信。
萧臣愕然,戚枫亦愕。
血雁门不是小门小派,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
身世被揭开,苏玄璟瞬间慌张,那种感觉仿佛是被人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无所遁形。
这个身份他隐藏了十几年,一直不敢被人知道,他藏它,藏的辛苦。
甚至于面对自己小姨,他都不敢在人前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