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霖也傻眼了。
他忽的松开锁链,脸色微白,“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整个过程太快,戚枫刚把衙役叫过来帮忙,不想司徒佑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顾北霖下意识朝后退了退,锁链被他撇出老远,“这可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不小心……”
戚枫无奈看了眼顾北霖,转尔吩咐狱卒去拿药跟纱布,“司徒将军可还好?”
“还好。”司徒佑吃痛捂住左臂,血水从指缝里汩汩流出来。
戚枫心中闪过一念,却在瞬息消失,“你们快给司徒将军包扎。”
也就是这空当,顾北霖又要往外冲,当即就被上官宇恁小鸡一样给恁住了。
刑室里,宋相言基本没出手,也插不上,苏玄璟抓起一把盐猛然洒到何尧全都烫伤的胸口,溃烂翻卷的碎肉发出滋滋声响,何尧只剩下一口气,浑身抽搐。
宋相言是真有点儿怕苏玄璟玩脱了,于是看向萧臣。
萧臣不语,这种程度的酷刑死不了人,事实上他若下手不会比苏玄璟更慈悲,他也很想知道何尧是不是那个凶手,如果不是,谁才是。
他们付出那么大代价,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定要得一个结果。
“本官听闻你有一妻,一妾,一子,还有两个女儿?”苏玄璟凑到奄奄一息的何尧耳边,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凛然寒意早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哗啦-
锁链震动,何尧蓦然睁开双眼,死死盯住苏玄璟,“本将冤枉……我要告……御状!”
苏玄璟清冷明目闪过一道狠戾,“何将军知道我住在哪里的,花间楼可是一个好地方……”
“我是朝廷……命官,你敢……”
呃——
苏玄璟猛然叩住何尧喉颈,指间用力。
他眼神变得越发凶狠,“对啊!你是朝廷命官,花间楼那种烟花之地实在配不上朝廷命官的妻女,怎么办……没关系,去暗窑就好了,暗窑里那些腌臜货绝对认不出来你那娇滴滴的妻女跟女儿是从哪个府里出来的,这事儿交给我,我能办。”
喉咙被扼住,何尧几欲窒息,幸苏玄璟忽的松开手,他狂咳不止,每咳一下,带起胸口撕心裂肺一样的痛。
“宋大人,魏王殿下,你二人在这里守着,本官去去就回。”
苏玄璟转身之际,背后传来声音,“祸不及妻儿!”
一句话,足见何尧并不冤枉。
苏玄璟陡然止步,回转身形,“何祸?”
“孙齐是我杀的。”何尧终于松口,“当时你与魏王殿下都在场,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杀的。”
苏玄璟未语,萧臣走过去,翻起何尧手掌,掌纹粗糙,食指中指内侧有很厚的茧子,的确是平日练暗器所致。
“你为何要杀他?”萧臣沉眸问道。
何尧一声冷笑,“你们又为什么抓他?”
见萧臣不说话,宋相言走过去,“今晚你要大大方方说出来,你的生死本官不敢保证,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本官做得了主。”
何尧瞧了眼宋相言,又看了眼苏玄璟跟萧臣,“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给我的命令就是杀了孙齐。”
“如何给你的命令,何时给的?”宋相言追问道。
“巳时一刻,一张字条,乞丐给的。”何尧咬了咬牙,“我有把柄落在那人手里,可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什么把柄?”宋相言再问。
“我杀了人,说起来你都想不到我杀了什么人。”何尧又道,“那人有证据,我若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告密。”
“你杀了谁?”这种八卦,宋相言定然不会错过。
何尧瞧着宋相言眼中炙热的目光,苦笑一声,“一个与我厮混过的男人,他想要我的独宠,甚至威胁我杀了我的妻儿,我能容他?”
“本官在问你他是谁。”刑室里八卦味道些许的浓郁。
何尧没有藏着掖着,“直管我的镇北大将军……”
三人皆震!
镇北大将军六十六啊!
“镇北大将军的独子,陈明溪。”何尧顿了口气,把话说完。
宋相言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骤然一落,大喘气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本官三年前接手的案子。”宋相言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算是大理寺未结悬案之一。
苏玄璟轻咳一声,“你当真不知是谁在威胁你?”
“我若知道,那人焉有命在!”何尧脸上露出愤怒表情。
何尧说的太过逼真,萧臣等人一时不知真假,就在这时,戚枫从刑室门外走进来。
三人视线看过去,戚枫将验查的结果说一遍,并无异常,同时说了顾北霖跟司徒佑那段插曲。
“司徒佑伤了左臂?”苏玄璟微蹙眉。
戚枫点头,“仵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