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羽林营,萧臣潜入皇城后直奔黄泉界。
正如司马瑜听到的那样,萧臣不相信司徒佑是暗蝎。
“可是你没有证据。”
黄泉界里,绮忘川知道萧臣现在的境遇,“殿下与其管暗蝎是谁,倒不如想想自己的路有多难走。”
但凡聪明人,都能看出贤妃案的幕后指使是谁,萧臣这次在劫难逃。
“阎王使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安排。”萧臣神色沉稳,眼中丝毫无惧,“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务必守好即日起入花间楼的每一个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为什么?”
“给苏玄璟扣上通敌罪名这件事,赫连泽没本事办到,暗蝎有。”萧臣告诉绮忘川,“虽说赫连泽与本王言明会牺牲几位在朝中的细作,可苏玄璟不仅仅是吏部尚书,他还是血雁门的少主。”
“殿下的意思是,那个暗蝎会从血雁门……也就是花间楼入手?”
绮忘川恍然,“只是,苏玄璟值得暗蝎再次冒险?”
“值得。”
萧臣无比肯定道,“那夜苏玄璟骑在司徒佑身上手起刀落,足足百余刀,你觉得若暗蝎知道当时那种情形,会不会害怕?”
绮忘川从铜镜处起身,摇曳着身姿走过来,坐到萧臣对面。
她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换成我,只会怕夜夜都做恶梦。”
“苏玄璟恨暗蝎入骨,暗蝎又何尝不是。”
“殿下为何不告诉苏玄璟,司徒佑很可能不是暗蝎?”
对于这个问题,萧臣给出的答案是出奇不意才能攻其不备,“此前本王与苏玄璟合作,苏玄璟以命换来暗蛇蛇首被俘,后来本王又以‘造反’一事与太子府合力钓出司徒佑,这些暗蝎都看在眼里,倘若本王再与苏玄璟一起做什么,骗不到暗蝎了。”
绮忘川点点头,“冒昧问一句,苏玄璟在公堂上对殿下咄咄逼人,是戏?”
“是真。”
萧臣提醒一句,“阎王使忘了,本王这一次调查暗蝎之事,苏玄璟并不知情。”
说白了,萧臣以苏玄璟为饵,但苏玄璟并不自知。
“殿下不恨苏玄璟?”
绮忘川紧接着又道,“我觉得报复苏玄璟最好的方法就是,即便我们抓到暗蝎,悄悄杀了,永远也不告诉苏玄璟暗是谁!”
“若能抓到暗蝎,本王会把暗蝎交到苏玄璟手里。”萧臣认真开口。
绮忘川不解,“为什么?”
未知他人苦,莫劝人向善。
萧臣只留下这么一句便走了。
绮忘川则在桌边,坐了许久……
一夜无话。
第二日,鹤玉婉被宫中的平阳公主召入皇宫。
周帝九子三女,比起九位皇子,三位公主就显得很没有存在感,其中一位公主早早与南朝联姻,剩下的两位一个体弱多病,另一个也就是平阳公主因为得宠,周帝并未想将其外嫁,而是为其招位驸马。
只是驸马人选一直定不下来,这位平阳公主便也一直在宫里活的自由自在。
偶然一次春日宴,平阳公主结识鹤玉婉,二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且说鹤玉婉入宫后,平阳公主便带着她四处游玩,好巧不巧的,撞上从福宁殿赶去上斋的八皇子萧齐。
御花园里,鹤玉婉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口中的八皇子,长的眉清目秀,性格活泼开朗。
是的,八皇子才将将十岁。
原本五个月前,眼前这位八皇子还在皇宫里无忧无虑的玩耍,可自从二皇子萧尧‘病逝’之后,这位无忧无虑的八皇子便深刻感受到了‘废寝忘食’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鹤玉婉站在平阳公主后面数米位置,看着平阳公主与八皇子有说有笑,心中不免叹息。
就眼下时局,真正能继承大统的人无非是太子亦或萧臣,八皇子现在这么努力未必是福气。
待八皇子离开,平阳公主这才回到鹤玉婉身边,拉着她一起去了御花园后面的花房……
这一日无甚特别,转眼入夜。
黄泉界石室里,翁怀松独自站在药柜前,眼睛瞄着最中间一个药格,久久不动。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缓缓伸出手,手指落在药格前面的金属拉环时止不住颤抖。
他忽的攥住拉环,面白的脸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沉重跟纠结。
他在犹豫,要不要打开药格。
犹豫之间,他的手却已经开始转动。
与别的药格不同,眼前药格内设有机关,须右左反复各转五次方能开启。
翁怀松鬼使神差转动拉环,眼睛却似没了焦距般看似盯着药格,脑子里的记忆却回到几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月夜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那个晚上他虽没有杀人,却做了一件逆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