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言还想阻止,温宛却没给他机会,直接奔着不远处的马车去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风雪中,宋相言这方握着手里瓷瓶回到密道处。
这会儿一众衙役顺着密道已经挖出程烨府邸,通过对面一条巷子眼见着就要挖到刑部尚书关裕府邸。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温宛离开宋相言便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望向温宛离开的方向,一股莫名忐忑萦绕在胸口,如同棉絮般压在那里,叫人喘不过气。.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辆马车。
待宋相言看清,发现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竟是沈宁。
“你怎么来了?”宋相言见沈宁朝自己走过来,狐疑问道。
沈宁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停在宋相言身边时摘下毡帽,视线落到那些奋力挖坑的衙役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
“这眼瞧着就要挖到我府上了。”沈宁站在宋相言身边,心静难以形容的平静。
宋相言朝东南方向瞧了瞧,“若真挖到你那儿……”
“若真挖到我那里,我会提前把家丁都叫起来一起挖。”沈宁决绝道。
宋相言瞅了沈宁一眼,“我也是这个意思。”
听到宋相言这般说,沈宁不禁看向眼前男子,真英俊啊!
眉目硬挺俊朗,神色刚毅平静,时时看他,沈宁都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样的宋相言。
一身正气,临危不惧,所有夸赞的词语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飘雪落在宋相言身上,衬的他愈发不似人间的男子,可……
可他不爱自己。
沈宁忽然失落的低下头,不爱就是不爱。
就算眼前这个人千般好,万般好,处处都是优点,可他不爱你这个缺点,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那就改变自己罢!
沈宁缓缓抬起头,吁出一口气,“温宛呢?”
她来之前得到消息,说是宋相言跟温宛在一起。
“她去鹤柄轩府邸了……”
“鹤相?”沈宁诧异不已。
宋相言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给沈宁,说到最后,宋相言脸上那份担忧就再怎么都掩饰不住了,“现在想想,鹤柄轩的确可疑,温宛一个人去……”
“你怎么能叫她一个人去!”提及温宛,沈宁心脏像是被人揪住,“我去找她!”
还没等宋相言出声,沈宁便又折回来,“这里交给我,小王爷快去寻温宛!”
也就这会儿,刑部尚书的墙角被衙役们挖倒了。
宋相言见状,“关裕……”
“关大人出来自然有我,小王爷快去!”沈宁一时着急,推了宋相言一把。
这一把越发坚定宋相言的心,“这里靠你了!”
没有回头,宋相言当即快步走向马车,朝鹤府而去。
沈宁看着马车驾离的方向,静静品读自己的内心,嫉妒跟怨恨不在,只剩下对温宛的担忧,跟……对宋相言的心疼。
她心疼宋相言的付出,希望他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如果。
如果温宛最后能选宋相言,她应该是开心的。
想到此处,沈宁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盈溢出泪光,感情最忌强求,她该洒脱一点。
她该是这样洒脱的女子。
风物长宜放眼量……
半盏茶的功夫,刑部尚书关裕果然披着长袍,气势汹汹走出来。
沈宁收起心底那份释然,眉目平静看向朝她走过来的关裕。
“沈大人?”显然,关裕以为自己会遇到的人不是沈宁。
沈宁拱手,“关大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本官是做了什么错事么,你们要半夜挖本官墙角!”关裕一脸质问道。
沈宁反倒是笑了,她侧身指了指身后,“彼时大理寺衙役挖程大人府邸的时候,程大人也是这般气愤,好像已经闹到皇上那里。”
关裕皱眉,不知沈宁这句话什么意思。
“本官以为待挖到关大人府邸,大人断不会与程大人一般,气势汹汹,没想到……大人这个态度,着实令人担忧。”沈宁神色清冷道。
“担忧什么?”关裕不比程烨脾气暴躁,他还是比较能让人把话说完的性子。
沈宁瞧着漫天风雪,好似没有停的意思。
就如同这大周皇城此时此刻的明争暗斗,叫人捉摸不透,“大人消息还是真不灵通啊!”
“你不知……”
沈宁视线落回到关裕脸上,意味深长,“你不知战幕战军师此刻正跪在天牢外面,替苏玄璟争取时间吗?”
关裕自然是知道,他更知道皇上的心思。
皇上想杀的人,战幕跟萧臣都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