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翁怀松沉默许久,终是开口,“不瞒诸位,当年良太妃产子之时老朽虽在寝殿,但隔着一层纱帘,我确实没有看清楚良太妃生下的是男婴还是女婴。”
温御表示,“本侯所知,可与翁老所说不太一致。”
“良太妃刚刚诞下龙种,突发大出血,性命垂危,老朽得先帝旨意入内室救人,用尽毕生所学虽然保住良太妃性命,但良太妃身子太弱,纵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护其周全,致下半身动弹不得,从此再不能站起来。”
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倒也无甚怀疑。
“你入内室,没瞧见龙种?”温御急的直拍大腿。
萧彦亦看过去,“以你的医术,把脉时不能断出男女?”
翁怀松摇头,“不能说一定是男是女,而且良太妃身子太虚,难免出错,我的话不足以成为证词,而且……”
“而且我可以肯定,自良太妃诞下龙种,寝殿时有婴儿哭叫,一日未停。”依着翁怀松的意思,倘若真有换子一说,至少来去三日他应该听不到婴儿啼哭声。
温御不以为然,“换子的时候先拿别的婴孩儿充数哭一哭不就得了!”
翁怀松身侧,狄翼不由叹息,“温侯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温御表示,当然没有!
除了两具骸骨跟一个稳婆的尸体,再有就是程氏祖坟异常,也就这些。
换句话说,刚刚他们所说的一切,皆是合理推断,没有任何证据。
“那有什么用?”萧彦重新端起琉璃镜,左右照照。
余下四人不语。
至少现在,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对策……
入夜,羽林营内一片寂静。
角楼上的灯笼时闪时隐,明明灭灭。
温宛找到萧臣时他正坐在校场高处的观台上,背影看上去无比萧索。
“老皇叔去黄泉界了。”
温宛将刚刚司马瑜给她的肉包子递到萧臣手里,与其并肩坐在一起,“皇上命老皇叔两日内再审贤妃案,经过昨夜的事,我怕……”
“别怕。”萧臣咬了口手里还温的包子,“我早料到了。”
温宛扭头看过去,“你就不怕皇上伺机报复,倘若他入公堂作证,那……”
“不管是谁,想要玷污我母妃清誉,我都不会同意。”
萧臣握着手里的包子,“他若作证,我便……”
“杀了他。”
温宛截断萧臣的话,目光直视远处望不到边际的山林,说话时表情看似平静,却是带着一股狠劲儿,“不用你动手,毕竟弑父的名声不好,我来。”
萧臣无比震惊看向温宛,“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宛狐疑看过去。
“我会滴血验亲。”萧臣告诉温宛,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两滴血一定会溶。
温宛的确没想到这个,“他会舍得滴那滴血吗?”
萧臣苦笑,“到时候我定叫他滴这一滴血。”
温宛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抹烛灯自军营入口,一闪一闪的跳跃着过来。
天黑,他们看不清提着灯笼的人是谁。
数步之后,随着那张脸愈渐明晰,温宛陷入到深深的纠结中。
苏玄璟是来找谁的。
找她,还是萧臣?开
这涉及到谁走的问题。
是苏玄璟。
“温县主,苏某有几句话想与魏王殿下说。”
听到这句话,温宛暗暗松了口气,随后朝旁边挪了挪身子以示自己的真诚。
苏玄璟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温宛以为自己做的不够明显,朝空位处摆了摆手,“你坐。”
苏玄璟仍然未动,薄唇勾起浅淡且无奈的弧度。
萧臣知道苏玄璟的意思,看向温宛,“宛宛。”
温宛呶呶嘴,她觉得此刻换作宋相言,必然死赖在这儿看星星,可她不是宋相言,实在做不到他那种死皮赖脸的程度,于是默默站起身,走到暗处。
待温宛离开,苏玄璟缓步走上观台,坐到温宛刚刚所指位置。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司徒佑不是暗蝎的?”这个问题,苏玄璟一直很想知道。
萧臣想了想,“从你在天牢外杀死司徒佑那一刻开始。”
“为什么?”苏玄璟玉白面容微微侧过去,看向萧臣。
“因为太容易。”
萧臣反问,“你又是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杀死司徒佑那一刻。”苏玄璟的回答与萧臣一模一样。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毋庸置疑,苏玄璟怀疑的点,也是太容易。
“那时我想,我就当司徒佑不是暗蝎,司徒佑被我那般戳死,暗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