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前车之覆,寒棋一点儿都不相信公孙斐是真的过敏。
试探她?
想到自己之前的表现,寒棋觉得她须转变,万一再去掏化尸水惹恼了公孙斐,令其与自己彻底交恶,似乎对局势也没什么好的导向,莫不如……
莫不如自己大方一点!
思及此处,寒棋当即跑到梳妆台前,迅速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因为她对柳絮过敏,是以房间里自然备着褪敏的药。
寒棋握着瓷瓶急忙折转回来。
入目所见,公孙斐好像真的要死了,额头跟脖子上的筋鼓胀的好像就要爆裂一样,眼珠子也跟着鼓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狰狞恐怖,犹如地狱恶鬼,哪还有半点招财猫的样子!
寒棋站在榻前犹豫数息,最终还是不敢冒险交恶,将药从瓶子里倒出来,纵步过去把虾米一样弓缩的公孙斐硬给掰直。
“吃!”
公孙斐双唇发紫,牙齿狠狠咬着,身体不能自已。
寒棋眼见药丸塞不进去,干脆用手掰,“你倒是把嘴张开啊!”
已经装的很像了好么!
公孙斐意识已渐模糊,脑海里一片混沌,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触觉,便也没办法自主将寒棋喂过来的药咽下去。
呃——
寒棋陡痛,自己捏着药丸的手指竟被公孙斐狠狠咬住,鲜血忽的渗出来,“公孙斐!你松开!”
药丸顺着寒棋指尖滑进公孙斐的喉咙,一股芳香掺杂着血腥的气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公孙斐只感一丝清明入脑,渐渐睁开眼睛。
寒棋双目如刀,死死盯着尚在她怀里的公孙斐。
窒息感渐渐退下去,他大口喘着粗气,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此前他虽也过敏,可齿间备着药,只要过敏自然会咬住牙,药嚢会破,过敏的症状就会消失,偏偏他齿间药嚢只有一枚,之前用过了。
急促的呼吸声之后,公孙斐被寒棋从怀里推开,“公孙斐,你趁机报复!”
寒棋举着被公孙斐咬出齿印且还渗着血的手指头,眼睛里喷出火星。
公孙斐暗暗调息,在那股窒息感渐褪之际整个人倾过去,张嘴就把寒棋手指裹住。
嗯?
寒棋震惊,整个人如同雕像,唯独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蹦到公孙斐脸上,“啊—”
没等寒棋彻底尖叫,公孙斐松开嘴,执手于唇朝其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身体还很虚弱,“殿下想把谁叫进来看热闹?”
寒棋脸颊羞红,愤怒至极,“公孙斐,你死定了!”
“殿下若想我死,为何还要救我?”公孙斐抬头看向寒棋,眼睛微微弯起来,笑的无比真诚。
“本公主现在后悔了!”
就在寒棋想要动手时公孙斐忽的从床榻上走下来,行至落汐身边替她解了穴道,再一闪身,人便消失了。
落汐急忙跑到床榻前,“殿下!”
床榻上,寒棋盯着自己又有些渗出血的手指头,恨意渐渐笼罩上来,“落汐,跟我去温府。”
落汐犹豫,“殿下想去找公孙斐?”
“我要亲手,杀了他。”
寒棋准备来真的了……
鸿寿寺另一头,苗四郎正拉着沈宁看瓶子里的小虫。
沈宁原本不待见这位南诏国的使节,一来因为穿戴,花花绿绿十分的不入眼,二来不思进取,入鸿寿寺这么多年,与礼部打过的交道每年不超过五次。
但是因为北越暗蝎的事,她倒也看出苗四郎有可取的地方,便也对他没那么厌烦。
“这些小虫可作熏香用。”苗四郎打开一个瓷瓶,顿有玫瑰香味扑鼻而至,浓郁热烈,幽香醉人。
随着第一个瓷瓶被打开,又一股芬芳淡雅的味道传出来,“莲花的味道?”
“这种小虫子最喜吃花瓣,吃什么花瓣就散出什么味道,你喜欢什么味道?”苗四郎轻声开口,笑着问道。
沈宁皱眉,“你不是说有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吗?”
否则沈宁怎么会来!
苗四郎见刚刚还一脸淡然的沈宁皱起眉要翻脸,一脸委屈,“我以为自暗蝎的事之后,我与沈姑娘是朋友了。”
“是朋友就可以半夜三更把我叫来消遣?”沈宁冷声道。
苗四郎笑了笑,“我哪里敢消遣沈姑娘,我是真有很要紧的事要与姑娘商量。”
沈宁冷冷盯着他。
“这是兰花的香气,你觉得好不好闻?”
沈宁虽然不想闻,可味道自己沁入鼻息,的确是她最喜欢的花香。
“这只小虫我便送给姑娘,姑娘可随身带着,或者摆在礼部后堂,府里也可以。”苗四郎将打开的瓶子叩起来,送到沈宁手里。
沈宁没有接。
苗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