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样,宋相言也没在温宛面前认怂,死命强撑。
沈宁实在不忍心,“小王爷还是趴下来……”
“小王爷你怎么起来了?!”温宛刚把汤药端出来,抬头就见宋相言硬撑身体,于是将瓷碗急急递给沈宁,扶宋相言趴回到床榻上。
沈宁握着手里瓷碗,刚要握住汤匙时看了眼宋相言。
宋相言的眼睛自温宛进门就没离开过,她将碗递过去,“温宛,小王爷自己喝药不方便,辛苦你了。”
温宛想都没想接过药碗,“小王爷,李舆大人说这药有些苦。”
“本小王什么时候怕过苦?”宋相言面颊苍白,唇无血色,背上刚刚换过药的白纱又有鲜血渗出来,星星点点。
“你不怕苦?谁不知道你宋相言一小勺药配一大碗蜜饯,跟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似的,矫情!”
可也巧了,温宛刚从食盒最
这时戚枫醒了,戚沫曦的注意力也终于从宋相言身上移开。
沈宁默默站在角落里,看着戚沫曦给戚枫喂药,温宛则喂给宋相言,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溢满胸腔。
“温宛,军师那边如何?”沈宁压下那股莫名情绪,低声问道。
温宛知无不言,“军师所中剧毒除了沙尾蛛,还有以鸩石粉末为主的剧毒,鸩石的药引正是沙尾蛛解药,刚刚我从李舆大人那里得到消息,鸩石已经被老夫子解开,没想到……”
说到这里,温宛脸上蔓起担忧神色。
“没想到什么?”沈宁着急问道。
“没想到解开鸩石一刻,老夫子又在军师身上发现奎荷,亦是剧毒。”依着温宛意思,奎荷的药引,是鸩石解药。
戚沫曦都给听糊涂了,“这什么情况?”
宋相言喝下温宛喂下的汤药,眉头一皱,“何人如此歹毒?”
戚枫虚弱,暂不能言。
温宛当即刻抓起一颗蜜饯塞到宋相言嘴里。
宋相言都没有机会拒绝,忸怩嚼了两下,“我不怕苦……”
温宛知道宋相言怕戚沫曦揶揄他,于是解释,“这是药引,李大人说必须得吃。”
宋相言忍着疼,忽然笑了。
这表情刚好落到戚沫曦眼里,“笑什么笑,温宛给你找面子罢了!”
笑的就是这个!
宋相言无视戚沫曦,又喝一口温宛舀在汤匙里的苦药。
沈宁默默转身。
她不想呆在这里了,哪怕她也不想离开。
“沈宁?”温宛回头,狐疑问道。
“我去外面打探下情况。”沈宁寻着借口走出厢房。
寒风凛冽,大理寺所在的长巷里,空无一人。
离开大理寺的沈宁这才发现,她来时乘坐的是温宛的马车,如今想回礼部,须得再找马车。
她从礼部来,来时着急,忘了披御寒的大氅。
这会儿寒风吹袭,刺骨寒意打透衣裳,沈宁下意识抬手握紧双臂,迎着寒风艰难前行。
数步之后,一辆马车突然从巷口驶进来。
那马车沈宁认得,一时停下脚步。
果然,从车厢里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苗四郎看到沈宁一刻,眼底略微震惊,随即加快脚步赶过来,且将肩头白色大氅解开,停下脚步时将大氅披在沈宁身上,满目心疼,“沈姑娘怎不多穿些?”
大氅落在肩头一刻,寒风被尽数阻隔,心底孤独且空虚的冷意被一道暖流填满。
久违的温暖。
沈宁不禁抬头,露出淡淡笑意,“你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微笑,使得苗四郎呆怔在原地。
不是因为那笑很美,沈宁笑与不笑都很美,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这份笑容里的真诚跟善意。
眼前这个女人,终于朝他打开心扉了。
“我去礼部寻你,他们说你在大理寺。”苗四郎绕到沈宁左侧,挡住呼啸寒风,“先上车。”
沈宁没有拒绝,刚刚太冷了。
心都跟着冰凉。
马车掉头,朝礼部驶去。
车厢中间有一张梨花木的矮桌,桌上摆着暖炉,炉中炭火烧的正旺,沈宁默默坐在长椅上,看着侧窗外寒风凛冽,若有所失。
苗四郎没有打扰沈宁,只是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宁轻叹出一口气,也终于意识到车厢里还有一个人,“苗使寻我有事?”
苗使?
苗四郎觉得这两个字还不如‘你’来的亲切,“那夜沈姑娘寻我,看似很着急,我便也打听了一些关于军师的消息,找了些珍稀药材,虽然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可有总比没有好。”
苗四郎说着话,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搁到矮桌上,轻手打开,里面的确包着些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