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棋告诉落汐,这封信是她写给义父尊守义的。
“殿下为什么要给国师去信?”落汐诧异,自入大周皇城至今自家主子但凡有事都会叫东方隐代笔传回于阗交给尊守义。
这也是尊守义的意思,他不想让人查到寒棋与之来往密切。
所以寒棋一般写信,只会给于阗帝后。
“我感觉……”
寒棋看着桌面烛灯,“大周即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殿下指的是大理寺跟刑部互相掣肘的事?”落汐狐疑问道。
“表面上是这样,背地里萧桓宇跟萧臣似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寒棋很惭愧,“来大周之前,义父希望我能与萧臣联姻,可以随时掌握萧臣的意图跟动向,可如今我距离漩涡中心,太远了。”..
“奴婢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落汐不以为然,“如果太近,我只怕殿下会遭反噬,届时无法抽身。”
“我为什么要抽身?”寒棋抬头看向落汐,彼时公孙斐说了同样的话。
可她不明白,她的使命在那里,抽身就是逃避!
是于阗的叛徒!
落汐知自家主子心系于阗,“殿下就没为自己的幸福想过吗?”
“于阗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我的幸福。”寒棋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去信罢。”
“是。”落汐点头退离。
桌案上烛灯明明灭灭,寒棋独自趴下来,眼睛盯着琉璃灯罩上时尔闪烁光芒发呆。
她的幸福?
什么样的幸福,像是温宛跟萧臣那样的幸福?
寒棋苦笑,若能得那样的知心人,她也未必不憧憬,只是……
啪!
手比脑快,寒棋在脑海里浮现公孙斐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上,直接用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谁都有可能,唯独公孙斐那只贱猫不可能!
因为大理寺跟刑部闹的动静太大,时间拉的太长,莫说朝廷,连坊间都诸多猜测。
大理寺,厢房。
一经虽然醒过来,但筋脉修复是一个十分漫长且未必会有好结果的事。
翁怀松在喂一经服下药丸之后,与厢房三人说起他入宫后的发现,“皇上命人给我拿了一枚药丸,叫我分析药丸所用药材的属性跟用量,这是单子。”
翁怀松想将药方递给战幕跟温御,战幕没接,温御扯拽过去。
“你看得懂么?”战幕讽刺道。
“战哥你不懂,看不懂跟看没看是两回事,若哪天白头翁死了,这药方是不是只有我知道?”
战幕,“……”
翁怀松,“……”
你特么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温侯放心,老朽尽量活到给你送终。”
“本侯不缺孙子。”
正待翁怀松想弄药毒哑温御时,一经问道,“这张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
翁怀松懒得与温御计较,认真回答一经的问题,“虽然不知道,但此药方绝对是集所有珍稀药材于一处的神奇之物,刚刚老朽给大师吃的药丸,就是这个药方。”
一经,“……”你可真是个孙子!
四人皆无语一阵,最后由战幕打破僵局。
“尊守义竟然可以让赫连图从一个不被得宠的皇子,一跃成为北越太子,甚至连北越帝都成了被操控的傀儡……当真不是一般人物。”
彼时萧臣将郁玺良在北越的情况说与四人,没有背着战幕,是因为他希望战幕可以利用自己在北越的眼线,助郁玺良一臂之力。
“到底是谁?”其实温御跟一经在萧臣说起‘尊守义’时就已经怀疑那个尊守义跟密令相关,只是碍于战幕在场,没明说。
一经也在想大周何时出的这样一号人物,“他想干什么?”
比起二人的问题,翁怀松更关心大周局势,“太子何时逼宫。”
见三人一同看过来,战幕微微阖目,“还不到时候。”
“战哥你真觉得,你能控局?”温御对太子府那边的人,不信任。
战幕对此无比自信,“你何时见老夫输过?”
三人默。
的确,从未见过。
“尊守义。”
战幕眼底微凉,“他要是那么厉害的人,本军师倒想与他一战。”
听到这句话,余下三人皆是一抖。
所以好胜心强的人有什么好的,白白被他们利用了吧!
大周皇城分东西两市,百万人口,数十瞭望角楼均匀分布在皇城各处,站在上面可俯瞰皇城全貌。
此刻位于西市靖坊外围的一处角楼,一老者身着带着补丁的素布衣裳站在角楼上,白须银发,手里握着一根粗糙木棍做成的拐杖。
角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