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扎纸铺子前,乔装打扮过的李世安从一辆破旧马车里钻出来。
马车走远,他从铺子旁边的石头
推门一刻,阵阵阴风从里面扑面而来。
初夏天热,里面却是异常的冷。
李世安钻进屋里后将门带紧,直奔后堂。
他行到后堂佛龛处,左右环顾,见无人将手伸进去。
砰!
机关开启,里面竟真的有张字条。
他大喜之余拿出字条,展开。
‘东市清吟街奉天米行,怀德长乐坊,兴顺李家包子铺,西市靖坊柳家宣纸阁,平雍坊田记烧鸽子……’
字条卷的太长,李世安一点一点打开,里面除了地点之外没有任何标记。
他慢慢看慢慢看,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看到最后。
可字条最后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除了地点,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李世安迅速把字条卷起来塞进怀里,之后转身悄然离开。
屋顶,卫开元正坐在绿瓦片上,双手食指渗血,裤子上密密麻麻的血字。
他这个神偷当的太难了……
距离‘逼宫’已经过了三日。
战幕终是找到萧桓宇。
此时太子府,萧桓宇愕然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战幕,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面对。
战幕倒如往常一般,捋着白须站定,“老夫拜见太子殿下。”
“老师……老师不必多礼。”萧桓宇强迫自己镇定。
可他还是太心虚了,脸色胀红,声音发抖。
战幕颔首,坐到侧位。
房间里一时死寂,萧桓宇猜不透战幕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事即便他没有亲口承认,可拜温弦所赐,人尽皆知。
他朝战幕下毒是不争的事实。
“老夫有些口渴。”
听到战幕开口,萧桓宇急忙伸手提起主位侧桌上的茶壶,斟满水后端过去。
战幕起身,“谢太子。”
萧桓宇站在战幕面前,不知所措。
战幕接过茶杯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喝下一口。
这一举动让萧桓宇有些诧异。
他记得战幕曾与他说过,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一次绝我,绝无二次。
如今战幕竟然毫无戒备喝下自己倒的茶,越发让他脸红。
“太子坐。”
战幕抬手,萧桓宇这方转身回到自己座位,“老师……”
“太子殿下可有遗憾?”战幕忽然道。
萧桓宇抬头,不解。
“逼宫一事,太子大错特错。”
战幕没有让萧桓宇自查,直接告诉他,“就算没有老夫威胁顾寒,太子就能成事?”
萧桓宇也是后来才知道战幕早在逼宫之前就已经知道所有事,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师说的是。”
“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战幕随后指出萧桓宇太过鲁莽的原因,“你既知有强敌在侧,不该冒险冲进皇宫,以温御现在的实力以及萧臣在边国的影响力,你只会成为他们勤王护驾的借口,成败不说,必是一场恶战。”.
萧桓宇点头,“是我疏忽……不是,学生不该有此念想。”
“不是不该,时机不对。”
战幕又道,“皇上对太子府的态度你我都清楚,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被逼无奈,这一点老夫明白。”
萧桓宇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战幕嘴里说出来的。
“权力之下非生即死,人性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战幕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彼时他教导萧桓宇要良善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时太子府行的事不见得就光明,只是他很少让眼前这位太子脏手。
萧桓宇听出战幕言外之意,他都能对自己父皇下手,那么对师傅下手这种事也并非不可原谅。
“老师……”萧桓宇惭愧低头。
“可你忘了一件事,皇上坐在权力巅峰几十年,深知高处不胜寒,他会没有后路?”战幕很直白告诉萧桓宇,逼宫最大忌讳就是逮不着人。
依着战幕的意思,此事他来办必定先要买通类似李世安那样的大红人,确保皇上不会突然消失。
萧桓宇突然生出疑问,但他没敢问出口。
“老夫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须给对手留有空间跟余地,把人守的太死如何钓鱼?”战幕就很了解自己的学生,释疑解惑道。
萧桓宇还是十分局促,不太敢看向战幕。
“逼宫前顾老将军问老夫一句话,老夫是否心向太子。”
听到这句话,萧桓宇不由抬起头。
“为何不?”
战幕迎上萧桓宇的目光,声如洪钟,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