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神情微变,他对萧臣说的话将信将疑。
“那你刚刚为何不动手?”
周帝看向不远处的顾寒跟萧桓宇,“你想借朕的手,铲除太子府?”
“为何父皇心里这样阴暗?”萧臣面向周帝,剑眉紧皱,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失望,“难道在你眼里只有权力,没有亲情?”
“你敢说你不杀朕,是因为亲情?”周帝觉得萧臣能问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面对周帝眼中冰冷,萧臣觉得自己天真了,“父皇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朕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父皇不想知道余下密令者都有谁吗?"
萧臣一句反问,激起周帝欲望。
他转身看向城下大军,万人之下他笃定萧臣不敢拿他怎样,“你猜到了?”
萧臣没有开口。
“尊守义虽然没有承认,但御书房里,他拿出了装有当年遗诏的半截金盒。”
周帝由始至终也没从尊守义口中得到肯定答案,可有些事本就不用说的那样明白,“想必当年是他将遗诏跟密令交到李世安手里,朕是从李世安手里得到的密令跟遗诏。”
“他是密令者……”
“朕也不知道为何会是他,甚至于朕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还是周帝第一次与萧臣站的如此近,近到风起时,他龙袍拂过萧臣衣角。
若这也算是抚摸,那这便是他第一次抚摸自己这个打从出生便令他心生厌恶的皇子。
“父皇知道皇祖父为何会有这样的密令跟遗诏留下来吗?”
遗诏跟密令,是一切风波的根源。
周帝不免看向萧臣,冷笑,“倘若朕知道,就不会这样怨恨,朕就如此不堪,不堪到即便我已经是这大周的帝王,父皇还是不放心,早早立下太子之位?问题是父皇如何知道还未出生的你,合适?”
很难得,萧臣听到了周帝的心声。
“只是因为不甘,父皇便连自己立的太子也要放弃?”萧臣低声道。
周帝闻声冷哼,“你且瞧瞧他做的那些事,朕放弃他难道不该?”
“可如果不是父皇心中无太子,甚至只将太子当成制衡其他皇子的棋子,如何能换来今日这样的局面,儿臣倒觉得太子能忍到现在才逼宫,仁至义尽。”萧臣冷漠开口。.
周帝冷笑,“你们从来不会站在朕的位置去看待问题。”
“站在父皇那样的位置,心胸不该如此狭隘。”萧臣字字句句,未留情面。
周帝瞧了眼不远处被封住穴道连话都不能说的顾寒跟萧桓宇,“你与朕有什么区别?不也一样拿他们的命换自己的命?”
“儿臣没那么想过。”
是的,萧臣想都没想过的事却被周帝说的无比轻松。
足见周帝内心阴暗的程度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说说罢,余下密令者都有谁?”
“父皇查出几个?”萧臣又问。
周帝皱眉,“该你回答朕的问题。”
萧臣默声不语。
周帝深吸了一口气,想来今日是他父子最后对话,他便施舍出自己的耐心,“一经必然是。”
“何以见得?”
“他去葵郡就是最好的证明。”周帝回道。
“父皇觉得还有谁?”
“虽然朕没有拿到证实温御的证据,但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与一经是帮你的,温御那个人,若非有父皇密令,他才懒得多管闲事,更遑论还要跟战幕作对。”
周帝肯定,“温御一定是。”
“还有么?”
“郁玺良不好说,他是你师傅,帮你天经地义。”周帝坦然道。
城楼下,韩坤坐于马背,手握弑神,双目紧张盯着城楼上站在一处的周帝跟萧臣,身后万余士卒皆握利器,随时准备攻城。
见萧臣不语,周帝问道,“还有谁?”
“尊守义。”萧臣提醒道。
周帝怒,“尊守义是朕告诉你的,你是不是该告诉朕一些事?”
萧臣的确想告诉周帝一些事,“父皇此番登上城楼,想做什么?”
周帝忽然有种被萧臣戏耍的感觉,“你不说,便没机会说了!”
“哦。”
萧臣了然,“父皇想当着城下万余士卒的面,言证我与太子逼宫,叫他们救驾?”
见萧臣转了话题,周帝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肯定跪下认错,朕保你不死。”
“认什么错?”萧臣侧目。
“你带兵入宫,逼宫已然是事实。”周帝冷肃道。
萧臣笑了,“父皇将玉玺留下,是怕我想用时找不着?”
“若你不带兵入宫……”
周帝扫过不远处的萧桓宇,“这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