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当真住进蜀王府了。
早膳时,某位县主秉承着撑死自己也要饿死别人的原则,动了蜀王的鸡腿。
“丫头,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以防万一,温宛先咬了口鸡腿,之后将其搁到盘子里,抬头看过去,“为什么要痛?”
“夺人所爱。”
温宛抹了下嘴角油渍,“那先帝在抢您鸡腿的时候,您有没有问过他良心会不会痛?”
“什么?”
“我听祖父说,先帝最喜吃鸡腿。”
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情绪变化,蜀王温和笑道,“所以与先帝同居时,我总会把鸡腿让给先帝,丫头,让跟抢可是两回事。”
“寄人篱下,不让也不太行吧?”
蜀王瞧着坐在他旁边,明目张胆试探他心意的温宛,不免觉得好笑,“丫头,你是在怀疑什么?本王对先帝的忠诚?”
“不是怀疑,是肯定。”
“为何?”蜀王十分不解,诚心请教。
温宛也很想循序渐进的试探跟摸索,奈何时间不等人,她便将温弦的变态心里强行叩到蜀王头上,“我常听人说小恩养贵人,大恩养仇人,有些恩大到你还不了的时候,便是你的负担,负担积攒仇恨,仇恨滋生报复。”
“听你这意思,先帝对本王有大恩,本王偿还不了,遂起了报复之心?”蜀王听着好笑。
温宛点头,“正是。”
“本王且先不与你说报复从何而来,先说大恩。”蜀王饶有兴致看过去,眉目间挂着一抹慈祥,自远处看桌前画面竟有几分温馨。
为了显现自己并非武断,温宛先与蜀王讲了温弦的事。
温弦作为大恩成仇的例子,真的太典型了。
随随便便几件事就把她丑陋的嘴脸暴露的一览无遗。
“蜀王自小寄居在先帝府里,纵然府上的人对你百般呵护照料也总有疏忽的地方,譬如先帝抢你鸡腿,我想问蜀王一句,在先帝吃鸡腿的时候,你有说过一句其实你也喜欢吃吗?”
“没有。”蜀王认真回答,“一次都没有。”
“是啊,先帝驾崩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蜀王你爱吃鸡腿,大家知道的是,您爱吃鸡屁股。”温宛既然怀疑萧柄,自然做了十足的调查,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蜀王静静看着温宛,片刻轻吁出一口气,“让,即是小人?”
显然不是,“让不是小人,让给别人之后又默默在心里画圈才是小人。”
“你如何确定本王在心里画圈了?”蜀王失声笑道,“因为你府上那个养女画了圈,所以这天下间有过相似经历的人都在画圈?丫头,你这样说话,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
“如果王爷没有在先帝驾崩之后对鸡腿产生不可控制的执念,或许我不会怀疑。”温宛说着话,咬了口抢来的鸡腿。
蜀王有些无语,“再说说复仇,本王又是做什么事,让你觉得本王在报复先帝?或者……是你上辈子经历的事?”
那日护国寺,蜀王亦在。
温宛低头夹起鸡腿,她倒把这个忘了,“我便说了上辈子的经历,王爷也会觉得两世为人,很多事都有改变,那日城楼对峙,王爷为何要帮皇上?”
蜀王被这个问题给逗笑了,“不然帮谁,帮两个试图改朝换代的反贼?”
“太子跟魏王后面站的是战幕跟我祖父还有一经大师,他三人与先帝是怎样的关系,他们的想法自然是先帝的想法。”
“可是丫头,皇上那是先帝钦点的大周新帝,抛开这个不说,本王为臣,皇上有难自该首当其冲,有什么错?”
见温宛不说话,蜀王又问,“自小寄居到底是多大的恩,才致我大恩成仇?”
“琅琊案亦是先帝对蜀王的恩。”
蜀王没有反驳,“的确。当年琅琊案中有三人是本王私放的。”
“然后呢?”
“然后先帝知道了,本该斩首二十人,先帝只杀了十七个,将那三个被本王偷梁换柱的人发配边陲,叫人日夜守着,应该是怕本王心虚,杀人灭口。”
温宛没想到蜀王会和盘托出,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之后,该死的三人还是死了。”
蜀王看向温宛,“你觉得本王会因为此事记恨先帝?”
“我觉得王爷会因为先帝没有降您的罪,而觉羞愧难当。”温宛指出自己的观点。
呵!
蜀王笑了,“丫头,不如你与本王说说上辈子的事罢。”
“如果不是经历一世,我也不会踏进蜀王府。”温宛为了让蜀王相信自己的确活了两世,说道,“王爷一生只娶一妻,膝下无子,妻死后并未续弦。”
“这些世人皆知。”
“我与王爷说件世人不知道的。”温宛看向蜀王,“您爱妻是真,有外室也是真的,妻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