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一如既往的没叫人失望。
看出自家皇兄不愿多说,萧灵亦没有强求。
“皇兄只须告诉我,你想如何?”
周帝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含糊,“朕断不能将大周江山交到萧桓宇跟萧臣两个逆子手里。”
这在萧灵意料之中,“取他二人性命?”
看着萧灵投射过来的目光,周帝终究没有把话说的那样狠,“只要他二人肯放弃妄想,朕自会宽恕他们过往种种不该。”
“那……尊守义呢?”萧灵又问。
周帝微怔,“他怎么了?”
“皇兄不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吗?”自尊守义出现那一刻,她便没觉得这是个好人,鹰卫之首固然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但即便是父皇亦没叫其现过身,如今大周风雨飘摇,也未尝不是他的手笔。
对于尊守义,周帝一直都有警惕之心,但也仅此而已。
至少在周帝看来,当年尊守义背叛父皇将遗诏跟密令交到他手里,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他们的目的该是一致。
便是不想让父皇如愿。
由谁来继承大统,该是他说了算。
“尊守义虽然偶尔不太懂规矩,但也算忠心护主……”周帝再欲说时忽然一阵咳嗽。
萧灵见状不再逼问,“皇兄近段时间龙体还好?”
周帝轻轻喘息,“许是染了风寒。”
“皇兄可叫御医瞧过?”
萧灵一脸担忧起身,正要传御医时被周帝唤住,“已经叫李显瞧过,无碍。”
“皇兄……”萧灵看着坐在龙案后面的帝王,纵然身披龙袍,可早就失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身在高处人孤独。
这些年帝王权术已经将他的皇兄浸染的不再有血有肉。
萧灵那些在来时就准备的好话终是压在嗓子眼儿,“皇兄身边该有个体己的人。”
这话倒是戳了周帝的心。
他苦笑,“在朕身边呆了三十几年的李世安都不值得相信,你叫朕还能相信谁?”
萧灵不明白,为什么同样做皇帝,父皇身边可信之人十个手指头都掰不过来,到了自己兄长这里,竟然一个都没有。
罢了!
“后宫里安分守己的妃嫔也还是有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周帝,“如今也就只有你在乎朕了。”
“你是我皇兄啊!”萧灵撒娇似的笑起来,她很清楚这些年不管眼前这位帝王猜忌过谁又算计过谁,但对她一直爱护,从未生出嫌隙。
甚至于爱屋及乌,对宋相言也是百般纵容。
萧灵走后,周帝当真想到一人。
玉芙宫的贵人,楚离洛……
是夜,萧臣入蜀王府时温宛正在卧房里以己为笔画圈。
这两日她上顿下顿抢蜀王鸡腿吃,太撑了。
“你怎么来了?”看到萧臣,温宛眼中闪动光彩。
到底不是在自己府里,温宛随即吹了房间烛灯,将萧臣拉到床上,再撂下幔帐,这才不会被人发现。
看着温宛一直在揉小腹,萧臣伸手过去,“我帮你。”
萧臣真心想以内力助温宛舒服一些,却在手掌感受到温热触感时心弦一紧。
温宛撑的难受,倒是信了萧臣的话,没有拒绝,“找我有事?”
“我刚从瑞王府回来,温侯跟一经大师一口咬定瑞王是尊守义的人。”萧臣片刻心猿意马后,慢慢催动内力。
“有新的线索?”
萧臣摇头,“瑞王并没有掩饰他怨恨先帝的情绪。”
“那就是没有。”
“蜀王这边情况如何?”
“蜀王也掩饰的很好。”同样没有新的线索,温宛却隐隐觉得蜀王有很大问题。
萧臣沉默一阵,说出一个让温宛觉得不可思议的消息。
南诏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苗越剑,死了。
“死了?”温宛当真吓了一跳,“你……你之前不是说他与赫连图皆是尊守义的义子,是尊守义推他到高位的吗?包括赫连图!”
萧臣点头,“消息是萧冥河给我的,我亦验查过,不会有错。”
“南诏有与他势均力敌的人出现?”
“没有。”
萧臣神色变得深沉,“前几日我将赫连图跟苗越剑的关系以及南诏与古国渊源极深的事实散布出去,没过几日,苗越剑就突染恶疾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宛由着萧臣把手贴在自己小腹,细细思量,“尊守义想要破除坊间传闻,所以……朝苗越剑下了手?”
萧臣点头,“有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温宛笑了,“有。”
“他在意,则说明我的猜测中了七八成,古国先后两次欲以蛊患毁我大周,最终因夜离身份曝光而彻底宣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