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周帝目色阴冷看着眼前老者,强压怒火。
“尊老,北越赫连图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尊守义又何尝不是强压怒火,他垂首,“是萧臣。”
“那为何又传是北越帝?朕听闻传言可信。”比起之前萧臣伙同媚舞杀赫连图,现如今这传言是媚舞传出来的,虽然不见其人,但有切切实实的书信往来,是她与北越帝往来通信。
尊守义也没想到萧臣竟然用了‘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烂的招数!
偏偏出奇的好用!
就在刚刚,他还在临华殿思忖应对之法,可如今连周帝都信了。
他看向眼前早已将怒火忍到极限的周帝,心中无比清楚的明白,这位帝王对他的忍耐也将到达极限。
再犹豫,再迟疑,可就来不及了。
这一刻,尊守义终于下定决定,做一件他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事。
不能引战,也没关系。
“萧臣诡计多端。”尊守义缓声开口,“再不除可就迟了。”
“朕也想除,问题是怎么才能除掉!咳咳咳……”那夜楚离洛说的一番话深得他心,周帝龙目发狠,“不止萧臣,温御一经还有战幕,一个都不能留!”
这句话倒是戳中尊守义的心思,“皇上若有此决心,老夫有一法。”
“什么法?”周帝狐疑看过去。
尊守义自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龙案,深黑瞳孔里仿佛跃动火光。
他停在龙案前,下颚微微动。
最终说出四个字。
借刀杀人……
离开御书房,尊守义回到临华殿后不久,罗生从殿外急步走进来。
“老奴无能,尚未找到媚舞踪迹。”
彼时得到消息,尊守义想的是在媚舞身上扳回这一局。
只是御书房一行之后,他便没那么在意媚舞的去向了。
“罗生,当初你是因何才恨的萧魂?”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罗生浑身一震。
太久远的事了,如今想起来却又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
“他为断我后路,杀我双亲。”罗生声音颤抖,眼中迸射绝顶寒意。
尊守义看着罗生瞬间血红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报仇的时候到了。”
罗生猛然回神,不可置信看过去,“尊老何意?”
“萧臣以为他毁了赫连图跟苗越剑,老夫便无计可施了?”尊守义冷笑,“老夫筹谋这么多年,自然会有后手!”
“尊老想动……”
“放信号出去罢。”
罗生还是不敢肯定,“真要这么做?”
“罗生,我们等太久了……”
罗生被这句话戳中,一时泪涌,“老奴,这就去办!”
看着罗生的背影,尊守义眸色愈深。
先帝啊!
你且睁大眼睛瞧一瞧,你所看中的江山,你所看中的人还有你真正的血脉,都会毁在我手里……
午后,蜀王府。
蜀王萧柄正坐在院中摇椅上,手握蒲扇,闭目养神。
终于,他受不了了,“丫头,能不能把你的鸡,撵到后院!”
不远处,温宛亦坐在矮凳上,手里攥着一个碗,碗中有米,她撒一把,几十只黄滚滚的小鸡仔全都围到她身边,叽叽喳喳。
“小鸡只有晒足了太阳才能长的大。”
“那就把它们撵到后院去晒。”
“这里阳光足。”
“为什么?”
“不然王爷为什么不去后院?”温宛搁下瓷碗,站起身朝蜀王走过来。
蜀王真是半个眼珠都不想给温宛,温宛偏偏蹲到他面前,“王爷讨厌我,还是讨厌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与王爷叙旧?”
“我与你这丫头有何旧叙!”蜀王扭过头,尽量不与温宛对视。
温宛忽的拍下自己嘴,“不是叙旧,是不厌其烦讲王爷的旧事。”
蜀王真的是很累了,“丫头,本王真不知道你这是为什么,就为了证明我心里头记恨先帝?”
温宛点头,“温弦……”
“本王与你府上那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哪有一样的地方!那温弦与你可有血缘关系?”蜀王质疑道。
温宛摇头,“没有。”
“那不就是了!”蜀王被温宛烦的受不了,“我与先帝是旁支兄弟,我们一个祖父。”
温宛倒是没想过这件事,正在心思琢磨时蜀王突然站起身。
“王爷……”
温宛以为蜀王要走,抬头时却见他仰头。
她便也跟着看向半空。
好美!
“彩色的云朵啊!”温宛被空中云朵的颜色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