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冥河对罗生有些感情,当年虽然是尊守义将他从苦海里捞了一把,可真正与他相处且教他功夫的人是罗生,做恶梦与狗抢吃食唤醒他的人也是罗生,他还记得罗生那时偶还会给他讲些鹰卫的故事。
当然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些故事的主角是鹰卫。
就在萧冥河出神的时候,忽然被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震撼到。
那股气息远强于罗生,甚至于他能感受到那股气息带来的强大威压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
萧冥河顺着那股气息看过去,眼神微凛然。
只见原本朝皇陵方向潜过去的罗生忽然停下来,他身边赫然站着一人。
是位少年,打扮却十分老成。
一身灰褐色长衣,身材笔直如松,墨发以青玉簪简单束起。
就在萧冥河还想探究时,忽然见那少年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他不知妙,隐遁……
陵冢前,尊守义已被逼至穷途末路,他想与此时此刻身处皇陵里的每一个人,同归于尽。
而日夜兼程从北越赶回来的罗生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身边,助他一臂之力,就被人封住穴道,一动不动。
他震惊,骇然。
这大周皇城竟然还有比他武功厉害的存在?
以至于那人靠近他根本没有感觉到!
“尊守义正在讲故事,你别去打扰他。”身后的人慢慢走上前,罗生看清了他的样子,少年俊白,五官精致。
他在于阗时见过。
可那时的他还是个阶下囚,抓住他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副将,可后来他依尊守义之命派人追杀在葵郡调查当年旧事的一经跟温御,险些就要得手时被一人所救,经证实也是此人。
温初然。
他不是在朔城?
直到这一刻,罗生方才明白为何他派去的几大高手竟然可以被眼前少年一招致败,此子武功简直惊人。
陵冢前,尊守义的恨意已经到达巅峰,“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我都不能接受,他可以驱逐我离开大周,但为何要取我根骨!若无根骨,我与废人何异!”
“于是我跟他打了一架。”
事实就是最好的真相,他输了,否则他也不会被人抽去根骨,“可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会输么?”
谁知道!
“因为他用了一套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拳法,从来没有见过意味着,师傅单独传授!在他抽到白之后,师傅偷偷将毕生绝学教给了他!”
尊守义双目赤红,拳头被他攥的咯咯响,“我以为我抽到‘黑’已经是人生至暗时刻,原来还有更让我绝望的,尊守义用师傅传授给他的拳法,把我一拳一拳打倒在地,不顾我苦苦哀求,生生切开我的皮肉,连血带肉拽去我整条根骨!”
是很悲伤的故事。
“尊守义那时一定失望至极。”被绑在石碑上的一经淡然道。
尊守义猛然扭头,样子扭曲到面目全非,“失望至极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
没有人与他争辩,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自私的人从来不会承认他有错。
“你连根骨都没了,是如何做出后面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另一石碑上,萧彦简直太好奇了。
尊守义也没有拐弯抹角,“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派罗生暗中跟踪我,直至我离开大周。”
众所周知,罗生也是叛徒。
“你们可能不知道,鹰卫九人并不是萧魂找的,是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尊守义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了,他也不想隐瞒。
“九人中唯独罗生有父母,有妹妹。”尊守义漠然看向眼前众人,“你们可还记得那场瘟疫?”
战幕开口,“旧年历,天武十六年。”
“没错,就是天武十六年那场瘟疫,老朽还记得那场瘟疫死了很多人,之后多地爆发饥荒,尊守义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的罗生,为了给家里父母跟妹妹一条生路,他想卖自己。”
暗处,温初然下意识看了眼身侧动弹不得的罗生。
虽然距离很远,可他们都是高手,罗生自然也能听到尊守义的话。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天武十六年那个夏天,是尊守义把手伸向他,给了他全部的希望。
陵冢前,尊守义轻轻舒了一口气,“罗生是意外,我曾问过他为何要找一个在红尘里有眷恋的人,他没有回答我,你们知道后来如何了?”
身侧,萧彦实在受不了,“请不要再问我们是否知道,后面如何了这种话,我们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儿听你讲?”
尊守义瞧了眼旁边的萧彦,“后来山匪洗劫了罗生父母的村子,他全部的亲人都在那场洗劫里丧命,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那场洗劫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尊守义。”
“不可能!”白玉台阶上,温御喝道。
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