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沁的话的确给了顾蓉跟萧桓宇希望。
而洛沁,也的确预见到了所有人都预见到的事实。
早朝之后,百官皆回自己府衙。
大理寺外,两扇漆黑木门被衙役从里面推开,发出吱呦声响。
咚!
寂静清冷的大街被一阵鼓声打破。
法鼓前,温少行一袭黑色长衣,身形挺直而立,双手紧紧握住鼓槌,用力敲打被赤铜四足鼓架托举在那里的法鼓。
咚!咚!咚!
温少行身后,温君庭陪在温宛身边。
“长姐……”他看到温宛眼眸里噙着泪,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
昨夜回到御南侯府,温宛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给了温少行。
事实上在城门看到温少行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了。
而那一刻,她也恍然意识到,她最不该隐瞒的就是自己的弟弟。
那也是他的父母。
初时听闻父母真正死因并非瘟疫,而是人为,温少行几乎癫狂,如果不是温君庭死命拦着,他早就冲进皇宫手刃皇后跟洛沁。
之后温宛将自己与姑姑的想法很认真且严肃的告诉温少行,杀人容易,可只是杀了她们真的太便宜她们了!
既然是她们错,就该让她们在大理寺接受审
判,亦该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朝国母,因一己私利害死了挽救万千百姓性命的神医,她该为自己行为付出的不仅仅是命,还有她更在意的东西。
她们该死,该死在律法跟正义的铡刀下!
大理寺内,上官宇带着两名侍卫走出来,“不知温大人状告何人?”
砰—
鼓破!
鼓槌留在破开的法鼓里,温少行转向上官宇时双目血染,字字铿锵,“我要告当朝皇后顾蓉,伙同妖妇洛沁,毒害吾母慕展歌,吾父温策!”
恢宏声音陡然响起,早有过路百姓围观,单是听到皇后名字就已经惊掉下巴,更有年长者听过慕展歌的名字。
“慕展歌……那是神医啊!”
“当年瘟疫药方是不是……就是这位慕神医配出来的?”
“是!就是她!这告状的人是谁?”
温宛一直站在外围,此刻温君庭拨开一条通路,她走进去,声音清朗,“告状的人是御南侯府温少行,是慕展歌跟温策的儿子,我是他们的女儿温宛!我亦状告当朝皇后顾蓉跟洛沁,害死我们的亲生父母!”
温少行看向自己的姐姐,红了眼眶。
“少行,随阿姐进去,我们的父母在天有灵,正等着我们为他
们讨一个公道!”
上官宇侧身,“两位请。”
温宛与温少行先后走进大理寺,温君庭陪在左右。
此刻坐在公堂之上的人是戚枫。
宋相言还没有回来,他作为大理寺少卿,暂代其职。
二人上堂,温君庭站在旁边位置。
就在戚枫想要敲响惊堂木时,大理寺门外忽然传过来一道声音。
“此案,本官审!”
众人寻声望去,皆惊。
宋相言!
与宋相言站在一处的还有御南侯府温初然。
“小王爷?”戚枫急忙绕过公案,大步迎出去。
比起其他人,戚枫最担心的就是宋相言,“小王爷可好?”
戚枫不知情,双手握住宋相言肩膀。
呃—
伤势未愈,被戚枫这般紧握,宋相言肩膀伤口猛的裂开,鲜血很快浸透衣裳。
戚枫大骇,“你受伤了?”
宋相言只道无碍,推开戚枫走向公堂。
看到宋相言一刻,温宛眸色陡红,“小王爷……”
“我赶回来了。”宋相言停在温宛面前,眼底闪烁出锐利坚毅的目光。
只这一句话,温宛再也绷不住眼泪,音色哽咽,“多谢。”
“与我说这样的话,你没当我是朋友!”
宋相言不再多说,忍着身上多处伤口,走去
公案。
此时温初然亦入公堂。
看到小叔叔,温宛忽然就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温少行跟温君庭行礼。
“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做你们想做的事。”温初然从萧臣口中得到过消息。
初时他也生出直接去皇宫走一走的心,但回来的路上宋相言与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亦觉得,合该如此。
啪!
惊堂木响起,宋相言命人将大理寺两扇木门大敞,允许外面所有围观百姓走进来。
起初无人敢进,可架不住那该死的好奇心。
在第一个人迈进大理寺门槛之后,外面百姓皆朝里冲,很快聚满在公堂外面。
“温宛,你要状告何人?”
宋相言虽然知道全部,可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却一无所知。
“回大人,臣女状告当朝皇后与妖妇洛沁勾结,于十年前瘟疫之中暗下毒手,害死吾之双亲!”
“你且细细道来!”
“十年前那场瘟疫,相信大家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