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洛沁吞服了手里那枚相思豆。
翁怀松几欲上前,却被温宛阻止。
洛沁冷笑,“温宛,你还是没有赢,我即便认罪,你们想叫我伏法不可能,我的命,我作主。”
堂上堂下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里,洛沁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脖颈,手腕,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在变化。
“相思毒?”翁怀松震惊道。
洛沁眼睛里已经没有别人,她看向外面湛蓝色的天空,眼神渐渐迷离。
是念无崖。
她看到念无崖伸出那只戴着相思豆的手,朝她微笑。
那抹笑似初见,和煦温暖,如沐春风……
“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该给父母偿命,该千刀万剐!”温少行愤怒低吼。
翁怀松开口,“相思毒如同火种,一旦入腹星火燎原,她所承受的痛苦与千刀万剐无异。”
众目睽睽之下,洛沁轰然倒地。
这时,大理寺门外走进一人。
在洛沁眼里已经死去的上官禾重新出现。
仅一夜,上官禾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拖着颓败的残躯走进公堂,将早已没了呼吸的洛沁抱在怀里,正要离开,公堂外面的百姓突然爆发骚乱。
“她活该千刀万剐!”
“对!
她该给十年前死在瘟疫里的人偿命!”
“该把她的尸体扔进乱葬岗……”
上官禾不语,回头看向温宛。
惊堂木响!
戚枫当即命堂内衙役挡住躁动的百姓,为其开路。
上官禾微微颔首,继而将洛沁抱出大理寺。
这是他所求。
留洛沁,一具全尸……
洛沁走了,公堂上就只剩下顾蓉。
她再想辩驳时,彩碧反水,将所有知道的事和盘托出,哪怕与案情无关,彩碧也吐的一干二净,真真正正将顾蓉这个一国之母的风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铁证如山,顾蓉嘴硬都没用。
顾蓉到底是国母,宋相言并没有当堂宣判,而是命人将顾蓉‘请’进天牢。
至此,案结。
百姓散去,温若萱带着温宛等人离开大理寺时,分明看到对面站着一人。
温若萱拍了拍温宛肩膀,“去吧。”
看着对面一袭锦蓝色长袍的男子,温宛百感交集。
旁人散尽,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对面萧臣早就按捺不住,大步迎向温宛。
二人站定,温宛抬起头,眉眼弯弯,“我做到了。”
没等萧臣说话,温宛忽觉眼前一黑,身子朝后倾倒瞬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很
暖,她安心……
角落里,苏玄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落寞之后是难以言说的释怀。
“走罢。”
马车晃晃荡荡,走出城门。
另一处,原本追出大理寺的宋相言在看到萧臣抱起温宛瞬间,突然藏在门后,无比紧张且心虚的攥起拳头。
堂外,戚枫看到这一幕不禁叹惜,“小王爷还是不能面对么?”
他抬头时,戚枫已经走到近前,“后院池塘里锦鲤换了一批,小王爷不打算给它们起个名字?”
物是人非,似水流年。
有些舍不得只能放在心里,有些禁不住只能刻意忘记。
宋相言忽然笑了一笑,“走罢。”
城外十里亭。
苏玄璟赶得上给上官禾送行。
亭内,苏玄璟感谢上官禾给了他解药,在上官禾入天牢之前。
“师伯回玉镇?”
“她将念无崖葬在隐道山了。”上官禾一身儒袍立在亭间。
风起,儒袍随风而动。
苏玄璟了然,“师伯想将他们合葬?”
上官禾看向夕阳下巍峨挺拔的大周皇城,“他们这一世纠缠的太辛苦,无一善终,就别再纠缠了。”
苏玄璟略显意外,“所以……”
“我不打算回玉镇了,就……带着她四处行医,风吹
哪里去哪里。”上官禾的视线从皇城移开,“她造的孽,我会用余生偿还。”
苏玄璟沉默,数息问了一个问题,“值得吗?”
“那你认为,是否值得?”
苏玄璟狐疑看过去。
“明知道温宛心里没有你,明知道没有结果,你有想过放弃?”
“不管师伯相信与否,这一次,我帮的是萧臣。”
上官禾笑了,“帮萧臣的目的,不是为了温宛?何必自欺欺人呢。”
苏玄璟,“……”
“我走了。”
上官禾让苏玄璟止步,走出凉亭。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苏玄璟独立于亭间,许久自喃。
值得……
国不可一日无君,加上慕展歌的案子涉及皇后,朝中风向几乎朝一边倾倒,纷纷上奏折谏言萧臣登基。
哪怕早朝上,诸多官员以及瑞王等宗室亲王也都用最热切的态度表达出他们想让萧臣登基的意愿。
然而萧臣始终没有答应。
慕展歌案结案第五日,温宛带着温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