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话(1 / 2)

第一卿色 懒橘 1241 字 2023-05-09

许秀春便是不勤快,那也是上过山下过地做过粗活重活的人,这一巴掌把九儿打翻在地,还撞倒了其他几个服侍的人。

那天在珍珑阁被谢琼絮提点过后,许秀春回去越想越不对劲,这说的不就是她院子里的九儿和陈妈妈吗?

这两个刁奴就是处处管制她,时不时地管束她的吃食,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喝,一会儿说她手放错了一会儿说她脚放错了,无论谁送了东西给她,都是她们俩帮她收着。

她暗暗地看着这两个人的做派,心里越发不喜,这些天没少找茬,今天更是当场就发作了。

九儿被打得半边脸都肿了,涕泪涟涟。许秀春犹不解气,指着九儿鼻子大骂:“狗奴才,还想爬到我头上来,暗地里欺辱主子,反了天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九儿为什么碰她他们还不清楚吗?再说,九儿一向懂规矩知进退,便是真的动了主子怎可能用力?许秀春这么大反应,活似要被打死了一般。

陈妈妈忙赔笑道:“这丫头不懂事,冒犯了小姐,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

许秀春哪里是个知好歹的,一听又指着陈妈妈骂:“你个老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处处克扣我的嚼用,管这管那,敢情倒成了你是主子了!”

“荒唐!”

谢老国公脸沉下了脸:“下人犯了错自有人管教,你进了谢家的门,就要守谢家的规矩,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谢家养得起你一个人,可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许秀春一哆嗦,眼里委屈地蓄满了泪。

谢琼絮柔柔道:“祖父息怒,三妹妹一时还没适应府中规矩,不是故意如此的。”

“你不必为她开脱。身为谢家人,敢做便要敢当,现在纵容她便是害了她更是害了全家!”

许秀春瑟缩着,她一向怕这个祖父,拉着王氏道:“母亲,是这个小贱人拧了我,她……”

“好了!”

文国公谢允伯打断她的话。他也心疼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对她的粗鄙无礼一向宽容以待,只是日子越长真是越发看不过眼了。

“从明天起,禁足一月,我会替你请教习嬷嬷和西席,安安分分跟着学规矩、读书识字,每日的功课都送到我这儿来。”

虽然文国公大义灭亲,可新来的土姑娘到底又给各房茶余饭后添了份谈资。晚宴过后,除大房外,其余人看足了戏,喜滋滋地回去了。

“这大房啊,真是越来越不成器啦!”

曹氏一边为夫君宽衣,一边低声笑道:“拿个奴婢的女儿当闺女,亲女儿又日日闹笑话,真真儿是……啧啧……这府里,再也没有人能碍着斐儿和韫儿的前程了!”

本朝重文轻武,武将远没有文官来得吃香,文国公父子虽是本事极大的,可朝廷不兴武事,他们便久不能得到重用。

反观二房,二老爷任工部尚书,那可是实权颇大油水又多的肥差。底下两个儿女也很出息。照这样看来,不出五年,这国公府里就该是他们二房说了算了。

“一个奴仆之女,本就不配与韫儿比,不过是父亲偏心抬举她几分罢了。”二老爷擦过手脸,“我那个大哥,从小就不懂讨人喜欢,父亲名声在外,但凡他有一点从文的心思,多的是路子可以叫他走到我今天的位置,偏偏他要去从军。血洒了,军功立了,仗一打完兵权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

“他呀,就是个榆木脑袋,”曹氏奉上一杯茶,笑眯眯道:“爹的才气,全都传给咱们这一房了。”

二老爷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笑了一声:“贵不可言的韩氏血脉,不过如此……”

当世仅存的世家大族,谢家算一个,韩家也算一个。在一百多年前科举还未盛行的时候,谢家韩家都是秦姓皇室赖以维持朝纲的门阀。孝武皇帝登基后大刀阔斧,一力打压世家,通过科举选拔人才重用寒门,各大世家才逐渐没落,甚至消亡。

韩氏已经式微,盘踞在旧都不怎么参与朝政,谢家的支系也萎缩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韩依然是百年世家名门。当年谢韩联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羡煞了世人。

他是继室之子,从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父亲的原配发妻是一位多么高贵端雅、才华横溢的贵女,母亲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够不上,他也远远比不上他的大哥尊贵。兄弟俩一同去做客,他永远是那个被忽略遗忘在角落的孩子,他的大哥则被所有人捧上了天。

他羡慕地跟着赞美大哥,大哥却说出“不是我厉害,那些人夸我都是因为我的家世,叽叽喳喳没一句真话”这样的话,来炫耀他的出身与家世。

后来他大哥异想天开地丢下书本跑去当兵了。为了有朝一日把这个趾高气扬的大哥踩在脚底下,他更加勤奋刻苦地习六艺。从此他寒窗苦读,成了矜贵儒雅的少年英才;而大哥舞枪弄剑,成了刀口舔血的莽夫。

他进士游街那天春风得意,大哥却从边关回来交了兵符赋闲在家,从此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