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世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琼韫眼角微微挂泪,忍着哽咽道:“适才我们在骑马,王女从斜里冲出来,静儿被马鞭甩到,惊马了,摔成了这样。”
受伤的姑娘名叫岑维静,是淳国公的嫡女,是谢琼韫的闺中密友。这一摔很严重,额头摔出了很大一个窟窿。
倪娅歪头而笑:“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小姐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伤心不已地看着岑维静。
谢琼韫仰头道:“王女是来客,也不能目无王法!”
“哎呀,真是我错了,我好怕呀。”倪娅看向宁王世子,两道黑而细的眉毛呈八字形皱了起来,“你说,该怎么办呢?”
宁王世子这几天被她时不时用眼神、言语甚至肢体触碰撩拨到,已经迷得神魂颠倒,色令智昏地说道:“意外,意外而已,不算什么!”
“可……”倪娅为难地看了谢琼韫一眼,“这位小姐说,王法呢。无意致人受伤,官府会判什么罚?”
“这个,这个……”宁王世子语无伦次,一拍脑袋道,“罚银就好了!”
“这样啊。”
倪娅从手指上摘下一颗镶着硕大红宝的扳指,丢到了岑维静身上。
“这个够不够?”
有个烈性的小姐气得就要呵斥,被谢琼韫拦住,她自己站了出来。
“王女身为公主,做了错事,为何连一句道歉都不肯说,还要以财物羞辱人?”
倪娅仰头笑了几声:“这我可听不明白了,财物尚可换灵药,一句道歉,还能令她恢复如初不成?”
谢琼韫依然倔强地与她对视。
她是与倪娅完全不同的女子。
倪娅是美艳的妖精,热烈,恣意,又张狂,身上那股妩媚野性的风情是大魏人从来没见过的。
若说倪娅是朵刺玫瑰花儿,那谢琼韫就是高洁淡雅的兰,肌肤胜雪,丰神绰约,不畏强权凝视着倪娅的目光,柔韧又坚强。
皇孙们一阵恍惚,这些天对倪娅贪新鲜而偏弯的审美被谢琼韫的美貌风姿稍稍往回拉了一些。
谢容钰本欲上前,这会儿又停下了。
他跟二房三房的弟妹接触不多,但也知道谢琼韫一贯奉行明哲保身,这么强迎上去,不是她的作风。
“发生了何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许澄宁转头看去,果然见秦弗纵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单左和单右。
他先是看到她,微微皱眉,似乎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许澄宁指了指谢容钰的后背,当作解释。
秦弗朝她这个方向扇了扇手掌,叫她离开,然后驱马上前,看了一眼地上情形,道:“何不先送人看大夫?”
谢琼韫朝他微微颔首:“回世子殿下,已遣人去请了,马车还没拉过来。”
顿了顿,她突然朝秦弗跪下。
“臣女之友被无辜牵连致重伤,王女拒不赔罪,求殿下为静儿做主!”
秦弗道:“莫要越过伤者的家人为她擅自决定,先治伤并把人送回,之后要查证要追究,淳国公府自有主张。”
事涉和亲王女,便不是简单的纠纷,而与朝政息息相关,淳国公愿否为自己的女儿追究、追究到什么程度,得让他自己决定,擅自干涉只会好心办坏事。ωWω.GoNЬ.οrG
谢琼韫抿嘴:“是琼韫鲁莽了,多谢世子殿下教诲!”
秦弗看单右一眼,单右从怀里掏出一物,翻身下马,递给了谢琼韫。
“这是伤药,先敷上去。”
几位小姐围着岑维静忙活了好一阵,马车终于过来,有两位小姐陪着岑维静离开了。
倪娅轻拽缰绳,驭马往前走了几步,用马鞭抬起谢琼韫的下巴,打量了两眼。
“这便是王孙公子争相求娶的京城第一才女,谢琼韫么?果真是我见犹怜呢!”
谢琼韫别过脸,孤傲地捋过垂在胸前的长发。
倪娅不甚在意,也拂过花辫,高高地抬起了下巴:“弗皇孙,你觉得娶她好,还是娶我好?”
谢琼韫抬起眼睫,盈盈如水的眸子瞟向秦弗,带点矜持,又带点期盼,旁人看不见,而正对的秦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但秦弗没注意到,目光略显隐晦地看向谢容钰身后不远处的身影。
还赖着不走!
虽然隔得远,但许澄宁感觉秦弗应该是瞪她了,好嘛好嘛,也不关她的事,她这就走。
她轻扯缰绳,驱马走了。
谢容钰也跟着离开,惹了秦弗一记余光。
秦弗斜着目光,嘴里道:“王女既来大魏,还请尊重大魏风土人情,不擅议女子婚嫁之事,以免影响日后嫁娶。”
他扔下这句话,一甩马鞭走了。
他追上了谢容钰和许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