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扒着车门不肯下。
“去哪儿不好,为什么要来围场?这里那么多猛兽,我们不行的!”
顺王扯她:“胆小鬼!有我们在,你怕什么!”
“就是因为有你们在我才怕!”
他们这几个纨绔的盲目自信和不靠谱她一清二楚,现在说大话,估计一进去就变成她一个保护四个了。
“我不会狩猎,不会射箭,不会打野兽,我还要生孩子,活得长长久久,我不想死!”
“什么死不死的,”上官辰扬了扬自己徒有其表的美弓,“哥哥给你表演个百步穿杨神箭手,什么豺狼虎豹都得被我吓退了!”
“天都要黑了,反正我不进!”
邱阳道:“我们就是要在这里过夜的!”
“天黑才是考验真男人的时候,”邹元霸道,“周姐儿她哥哥说了,连猎场都不敢进的人都不配叫男人。连邱阳都敢去,你竟敢不去!”
顺王道:“对对对,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除非你说你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
顺王:……
“我不管!你就是要进!”
四个人合伙把许澄宁扒了下来,架着她就要进去,被围守猎场的禁军拦下了。
“没有令牌,卑职不能放行!”
大老远跑这来,顺王岂能甘心,立马哇哇大叫:“本王是王爷,为什么不能进?”
“王爷恕罪,卑职只是听命行事。”
“本王说的话也是命令,你说不能进,为什么我皇兄皇侄他们总是能进来打猎游玩?父皇最宠我了,你这是大逆不道哇!”
军令如山,任顺王怎么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禁军头领就是不让进,最后逼急了道:“王爷和皇孙们能进,是因为他们有官职有令牌,卑职才能听命。王爷,您还是请回吧。”
顺王耍赖无果,被几个伴读架走了。
邹元霸替他抱不平:“王爷,以后您也要个官职当当,看谁还能压着您。”
许澄宁心中一凛,这话可不能让顺王上了心,于是立马转移话题:“这围场可真大,王爷从前来过吗?”
顺王道:“本王当然来过了,春蒐冬狩,每年都有的。啊呀!”他忽然一捶手,“本王知道有一个缺口,猛兽出不来,人却可以进去。走,咱们偷偷溜进去!”
顺王别的不行,玩是一把好手,这么大一个围场,还真就让他找到了可以潜进去的缺口。m.gΟиЪ.ōΓG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群少年,一个牵着一个的衣角,出现在围场的角落里。
邱阳抱着怀里的弓箭打了个寒战:“王爷,我们没马,进来了能干什么呀?”
顺王也是进来了才觉得不好办,但还是咬牙道:“本王不管,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打个山鸡野兔。”
他们爬上一个山岗子,远远看到前面的小山坳处有彩色野雉的身影在一片深绿中一晃而过。
“在那!那有!”
“毛色真漂亮,就它了!”
少年们呼啦啦跑下山岗子,许澄宁摔了一跤,顺王停下来扶了她一把,两人再追上去的时候,三个伙伴居然不见了。
顺王刚要大声喊,被许澄宁制止住了。
许澄宁指了指前面一个坑,两人一道走过去,站在坑边,借着偶尔射进来的日光,看见三个伙伴横七竖八躺在深深的坑底。
“邱阳!上官辰!邹元霸!”
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许澄宁仔细看了看,又注意到坑边的白色粉末,便道:“王爷,他们好像昏迷了。”
顺王束手无措:“我们怎么救他们出来啊?”
许澄宁拉着顺王道:“光我们两人不行,我们原路返回,去找禁军帮忙。”
“嗯。”
许澄宁绕着坑口看了看,偶然发现坑边还垂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纸包,仔细一想,这应该是迷药。
她拿树枝把那个颇大颇重的药包勾起来,藏在身上,另捡了一把弓和一个箭筒。想了想,又从顺王袖口撕下一块带着象征亲王身份纹样的布,丢在坑口,然后与顺王一起离开。
天很快黑下来,已经快要看不见路,许澄宁拉着顺王躲到一处矮树丛里,挑挑拣拣,准备做个简易火把。
目暗耳明,许澄宁做到一半,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野兽,心里紧张起来,立马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捂住顺王的嘴。
俄而,又是一阵迅疾的声音传来,这次离得近了,许澄宁很确定,是人的脚步声。
“禀告头领,围场已经封锁,已无任何可以进出的可能!”
“嗯。”
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是在耳边说的。
许澄宁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吓得心都快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