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钰倏地拔出了剑,面色冷到了极点。
谢允伯盯着副将,脸亦变得冷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哈……”
副将还没说话,便有一阵大笑声传来,只见团团的士兵分开了一条缝,庞毅负手站在了那里。
原本看着憨厚可靠的面容,因为恣意嚣张的笑,变得狂妄阴狠,
谢允伯高声道:“庞毅!你究竟有何居心?”
庞毅大笑:“还看不明白吗?公爷,我要杀你啊!”
“敌寇在外,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引祸萧墙,你还是一国之将吗!”
谢允伯属实没有想到,强悍的敌人还没有把他怎么样,自己人就先把矛头指向了他。
究竟是庞毅不甘屈居他之下,妒恨使然?还是他背后有人指使?
他谢允伯一生不事权斗,不与党争,不谋高官,不求厚禄,究竟碍了谁的路!
谢允伯愤然,声如雄狮。
“你要杀我,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庞毅拂了拂自己的盔甲,语气轻蔑。
“谢允伯啊谢允伯,枉你自诩纯臣,到头来还是惹了一身骚。还不知道吧,想你们父子俩死的可多得很呐!我大发慈悲,便给你们一个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风光名声,这个死法,你们可还满意?”
“你到底是谁的人?”谢允伯冷冷道,“一年前,你突然出现,在西戎人的手下救了圣驾,从此一步登天,并从我手中夺走了兵权。你背后之人,便是为了兵权,才苦心积虑,安排这么这一出吧?”
嘉康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就是信不过大族出身的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庞毅样样得他满意,于是满心信任,什么都交给他。殊不知,这也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庞毅却没有解答他的话,摆摆手。
“想知道真相,去问阎王爷吧!放箭!”
箭如急雨,亲兵们着急大喊:“公爷!世子!”
他们挥舞着刀剑与庞毅的士兵厮杀起来。
而坑中的谢允伯父子亦是一边刀剑飞舞,一边举起坑中的死人抵挡羽箭。
“快!杀了他们!谁先拿到谢允伯的首级,重重有赏!”
士兵们疯狂地一拥而上,刀飞血溅,惨叫连连,马儿们不安地扬起四蹄,对天长嘶……
宁王府。
谢琼韫在凉亭中安静看书,下人引了谢允安前来。
“父亲来了。”
谢琼韫放下书卷,为他斟了杯茶。
谢允安有点如坐针毡,小心翼翼问道:“韫儿,近来过得可好?”
托宁王世子的福,谢琼韫的名气在京城里又上了一层楼,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都是恶毒善妒、虚伪阴狠的恶名。
而这些名声,还是从青楼楚馆里传出来的,起因是宁王世子在花楼里喝醉了酒,当着众多妓女和嫖客的面数落了谢琼韫一大堆不是。
基于谢琼韫的才貌美名传了太多年,青楼里有人为她辩驳,被宁王世子一一否认。
他们说她美貌,宁王世子说世家大族,狗都养得漂亮;
他们说她端庄,宁王世子说她只爱撩拨矮脚汉;
他们说她温婉善良,宁王世子说她害死了自己两个侍妾;
他们说她知书达理,宁王世子说她嫉妒自己的堂妹;
他们说谢家人品行不可能这么差,宁王世子说她身上还流着徐家和曹家的血。
于是,曹家两个待嫁姑娘的婚事,全泡汤了。
曹家的人找上门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怨声载道,让谢允安和曹氏找时间跟谢琼韫说说,要以夫为天,恪守妇道。
谢允安也是又愤怒又羞臊。
世家贵女的名声被些个青楼卖笑的浪荡女子和轻佻风流的嫖客们嚼舌根,古往今来就此一人。
他甚至怨恨上了宁王世子,可宁王世子酒醒过后就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连他刚刚故意冷脸相对宁王世子都没有任何反应,搂着侍妾就走了。
谢允安心里没底,也猜想到谢琼韫在王府日子不好过。
谢琼韫却一如既往的安宁,没有展现一丝狼狈。
“父亲吞吞吐吐的,是想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吗?”
她一下点破,谢允安差点咬到舌头,烫手一般把茶杯放下去。
“不我……我……”
他支支吾吾,谢琼韫指甲陷进手心里,面上只是淡淡呵了一声。
“父亲,有话直说吧,世子是浑人,你难道也是?假的真不了,我们理会它作甚?”
谢允安看她云淡风轻的,心里稍安,道:“过两日,你娘要去白马寺下施粥布善,你也一起去,啊?”
“韫儿知道了。”
她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