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全嘴角的笑瞬间僵住,难以置信的对宋行舟道:“指挥使,您是不是指错了人?”
“并没有。”宋行舟笑意温和,语气却很笃定。
“可是大人,明明是他们伤人在先……”
宋行舟仍旧好脾气的笑着,眉目中甚至没有一丝冷意,“刘管家是在教我做事吗?”
宋行舟是家中最小的公子,平日不学无术不甚得忠勇侯器重,他又向来脾气好是以刘忠全并不惧他,只不服气的道:“我不敢教指挥使做事,只她伤了武定侯府这么多人难道指挥使也管吗?”
刘忠全咬重侯府几个字,意在提醒宋行舟顾及两家的关系,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宋行舟闻言笑了,温声问道:“这里是武定侯府的铺子吗?”
刘忠全一愣,宋行舟又道:“我方才便一直纳闷,这里既与武定侯府没有关系,刘管家带着这么多护卫来此又是为何?”
这时朱氏挡在兵马司身前,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别动我哥,这小贱人抢占了我家的铺子,我哥为我讨要说法有什么不对!”
宋行舟嘴角笑意更深,“刘管家愿为手下仗义出手让人佩服,可为了一己私怨便动用侯府护卫,这件事陆侯爷知道吗?”
刘忠全的脸色变了变,宋行舟轻叹一声,不动声色的又给了他一记重击,“陛下最不喜权贵们压迫百姓,刘管家此番作为怕是会给侯爷添堵啊。”
这下刘忠全的脸色彻底白了,侯府前段时间刚因为笼络学子一事被陛下惩罚,如今此事若再传出去只怕侯爷绝不会放过他。
权衡一番刘忠全立刻做了决定,忙拱手道:“多谢指挥使提点,我也是被这朱三给骗了,只听说他在吃饭时被歹人所伤这才立刻过来查看,却不知竟有如此前因。”
说完他又连忙给云卿作揖,全然换了一副嘴脸,“这位姑娘真是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云卿拂了拂鬓边的步摇,淡淡道:“他们把我的店砸了。”
刘忠全忙从钱袋子掏出一锭银子,云卿撩了撩眼皮,“我那桌子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瓷盏可是杨梅亭窑出来的。”
宋轻舟险些失笑,还是那个贪财的狡猾丫头!
刘忠全咬咬牙,抽出了五十两的银票,“这些够了吗?”
云卿扫了一眼,不大情愿的接过银票,慢悠悠的道:“可是店里也被弄脏了。”
“我这就让人收拾!”刘忠全恨得咬牙切齿,可为了息事宁人不得忍气吞声。
可他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无奈只得他挽着袖子亲自上场。
他做了这么多年管家哪里做过这样的活计,更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撅着屁股给别人打扫。
这次不但没讨到好处,反而还折损了五十两,他心里羞怒不已,可为了小命只得生生忍下。
云卿冷眼看着,眸光阴沉一片。
前世小虎有事来侯府寻她,刘忠全却命人将他打出侯府,甚至打断了他一条腿,这辈子刘忠全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顺遂了。
抬眸见宋行舟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云卿冷冷翻了一个白眼。
宋行舟摸了摸鼻子,得罪了这个记仇的丫头,怕是难哄喽。
最后这一场闹剧以朱三几人被带走而终结,方才那个说嘴的妇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拉住粉黛,“姑娘,我求你与大家说实话,我没有做过那些事对不对!
你今日要是不帮我解释清楚了,我真就没脸见人了活不下去了啊!”
粉黛冷哼一声,“事情落在你头上你知道怕了,方才你说我家小姐的时候怎么一点不留情呢!
你甚至根本都不认识我家小姐就信口胡诌,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给我家小姐带来什么麻烦?”
妇人一边哭着一边抽自己嘴巴,“是我嘴贱,我就是嫉妒你家小姐生得好看日子也滋润,我自己过得不好就看不得别人好。
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说别人坏话了,姑娘,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
粉黛看了云卿一眼,云卿轻轻点了点头。
粉黛会意,开口帮她解释了误会,夫人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云卿淡声道:“恶语中伤一个人何其简单,甚至根本都不需要认识这个人。
言语伤人最是无形,人人皆握屠刀皆是罪人。”
众人想到自己方才听信只言片语便被左右想法,一时都不由生出惭愧之心。
韩承修目光含笑暖如三春,他抬手揉了揉云卿柔软的长发,他的妹妹永远都这般光芒四射让人惊艳。
以前是她带他走出大山见识道外面的广阔,今后便换他来做她的依靠,哪怕她与他并无血脉之亲,他也会永远守护她……
宋行舟虽然很想与韩默几人叙叙旧,顺便再蹭一顿饭,可想到某人还在等他复命只好先空着肚子去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