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沈渊的预料,云卿闻此瞬间放下了个人恩怨,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确定东西是从武定侯府流出来的?”
见她这般沈渊嘴角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见沈渊颔首,云卿暗自琢磨起来。
武定侯府的底子的确不厚,但也不至于亏空成这样。
而且典当御赐之物是要株连九族的,陆谨言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云卿想了想,开口问道:“莫不是侯府的那位五小姐?”
沈渊牵唇,“卿卿果然聪慧。”
云卿打了一个寒颤,忙抬手道:“好好说话,不要恶心人。”
沈渊眸色微冷,“旁人叫得我怎就叫不得?”
明明众人都喊她卿卿,怎就他不行!
云卿懒得理会她,眸光流转思忖起来。
韩春桃刚来京城哪里懂得典当东西,必定是有人授意她如此。
马氏的房子被烧了,韩春桃需要银钱安顿马氏,但依照韩春桃的性子十有八九想让陆夕瑶来拿这笔银子。
可陆夕瑶也不是善茬,便给韩春桃挖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坑。
等到事情败露,韩春桃即便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头也会被扫地出门。
见云卿一直不说话,沈渊淡声开口,“你不是很讨厌武定侯府吗,典当御赐之物足以株连九族,如何?”
“不行!”
云卿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她并非圣母心泛滥,陆谨言一行人的确可恨,可因她个人恩怨便株连那些沾亲带故的无辜人那她又与陆谨言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她母亲还在侯府,前世母亲早早病逝,这一世她学成医术自不会再让她芳华早逝。
沈渊并没有因此而不悦,他若想以此扳倒武定侯府一早便这般做了,他会让陆谨言死,但要在此之前洗刷林家的冤屈。
看着眯着眼眸眸光流转的少女,沈渊突然问道:“还打算回去吗?”
云卿偏头看了沈渊一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两人有时的确默契,不必多说什么便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云卿不置可否,只道:“有些事不管愿不愿意总要有人去做,沈公子现在所做的事不也是一样?”
云卿心中有了规划抬身而去,开门时迎面遇见端着托盘走来的青瓷。
青瓷生得甚美,她虽身在烟花之地身上却有一种干净出尘的气质,好似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此时她眸光温软的望着云卿,柔声道:“云公子不留下吃杯酒吗?”
云卿弯唇,桃花眼中自带笑意,“多谢青瓷姑娘盛情,下次有机会再来与姑娘讨杯酒吃。”
“好,公子若哪日得空可定要来寻我才是。”青瓷声音柔柔软软,饶云卿是个女子落在耳中也只觉身子酥软。
如此姿色绝对担得起“花魁”二字。
目送着云卿的背影离开青瓷才端着托盘走进屋内,她垂首立在沈渊身侧,语气只有敬畏没有半分妩媚,“主子,奴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刻意激怒了卓日,他今日行为定会引起民愤,太后再想议和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
沈渊没有看她,只颔首道:“你做得很好。”
青瓷眼中浮现一抹狠意,破坏了她清婉的面容,“北戎杀我子民万千,如此世仇何以议和。
必须要将他们屠戮干净,方才能慰藉那些惨死的将士子民!”
青瓷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于北戎人之手,她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却被人贩子拐走流落风尘,是北戎人将她从父母的掌中宝变成人人鄙夷的妓女,她对北戎恨之入骨。
顾太后想与北戎议和主要是为了夺回沈渊手中的兵权,只要边境没有战事沈渊手里的虎符自要上交。
而北戎人也不希望再面对沈渊这等劲敌,可以说此次议和是两方都极愿促成的。
但他又岂会让这些人如愿!
沈渊抬身欲走,青瓷抿了抿唇轻声道:“主子,方才那位公子您熟识吗?”
沈渊回首看她,“为何打探他?”
“没什么,就是方才那位公子救了我,我想感谢他……”
“不必。”沈渊淡声回绝,“我见到她会帮你转告。”
“好。”青瓷应下,眼中却闪过一抹落寞。
……
徐氏还在酒肆等着云卿,她点了几样小菜,每样小菜都美味得让人惊艳。
只她心中有事牵挂,吃了几口便忍不住向外打量。
红芍则吃得很香,人年纪渐大后食欲远不如从前,可今日竟让她恍然有种一夜回春之感,她上一次吃这么多还是小姐出嫁前呢!
这时恰逢韩承修走进店内,徐氏对他温和颔首,韩承修蹙了蹙眉,面无表情的拱手一礼,“见过夫人。”
“韩公子不必多礼,之前的事是侯府疏忽,还望你们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