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意忠回去把两个儿子叫过来,想了想又让单氏留下。
他说以后他们大房要自己拿主意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
单氏眼神是迷茫,长子门泰全点下头,次子门泰若啊了一声,问道:“不是有二叔二婶吗?”
虽然门意远和离,可侄子们背地里称呼归闲静还是二婶。
门意忠沉着脸训斥道:“你二叔二婶欠我们大房的?你爹我身为长子,你们身为长房之子就等着二房养活?”
门泰若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跟着二叔一起,刚到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门意忠打断儿子的话,“你二叔和我们一起到的,就分得清东南西北了?你二婶以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流之辈,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二婶,为了自己儿子豁出性命跟着来,你们好意思指望你二婶?”
这会他更加明白母亲说的话,明白二弟昨天的做法。
“你们也是兄弟俩个,你也是当老二的,你有没有想着顶起我们大房?”
门意忠越说声音越大,门泰若低头不吭声。
单氏给儿子解围道:“泰若又没说什么,他还小,有什么主意?”
门意忠扭头对妻子呵斥道:“他还小?他和杨默一般大?”
说到杨默谁也不出声,杨默才多大,他们一路上看过来,正是有杨默,除了不懂事的不会说话的小娃,哪个都不敢出声,咬着牙硬挺过来。
门意忠继续对着妻子说道:“我不指望你能像泰磊他娘那样,因为我自己也比不上二弟,但你要是护着儿孙,心疼儿孙,娇惯他们,我宁愿休妻!我不能再让我门家这一支毁在妇人手里。”
单氏知道丈夫话里的意思,但她也委屈,她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老实实,贤淑贤德,如今王府落得这个下场,她一个妇人能做什么?
可是也知道和以前的妯娌比不上,就是把她打扁了她也比不上。
门意忠见妻子眼里有泪,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也别和泰磊他娘比,要比我都比不上,以后你伺候好娘,照顾好孙子孙女,看好了屋里的人,谁要是作妖,不用问我,找个尼姑庵让她出家念经,没孩子的给个放妾书找个人嫁了。”
单氏点头,心里想第一个要打发那个吴氏。
门泰全说道:“爹,明天让那个姚怀山带我和二弟也出去转转,虽然我和二弟没参加科举,但教个认字读书还是可以,不行去书店抄书。”
门意忠心里叹气,自己儿子终究是温室里长大的,这个地方就是有学堂,也用不了几个先生,因为没多少人家会让孩子读书。
书店抄书,更不可能,读书的没几个,书卖给谁?
但他没说,行不行的让儿子们自己去试试,才知道赚个饭钱难不难。
雷家还是官宦人家,到了岭南一家子靠打鱼干杂活为生,儿子们太天真,包括自己,心底里以为有泰磊他娘,他们不可能混得连饭钱都赚不到。
让儿子们知道,没有二房,他们或许真的连饭钱都赚不到。
门意远晚上回来的时候,知道大哥早上派人来了一趟之后没再过来,到第二天早晨也没派人叫他过去。
但他要过去见母亲,没想到大哥换了身衣服,是当地居民穿的。
哥俩互相看看,互相笑了。
唐老太太见老二过来,说道:“你让姚怀山带着你大哥四处看看,熟悉熟悉东南西北,顺便买几个织布机,我教她们织布。”
门意远意外,问道:“娘还会织布?”
唐老太太叹口气说道:“你们只知道我曾外祖家姓黄,别的没给你们说过。我听我爹说的,我曾外祖家据说是黄母的本家,也因为黄母做的贡献发达,可是后来儿孙不争气,逐渐没落。我爹娶我娘是因为黄家的女儿从小必须学的是织布,我从小跟着我娘学过。但嫁给你爹后自以为是贵人了,提都不提。老话说的没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一辈子会遇到什么事。”
门意远愣住,他在想上辈子母亲在他临死前说她会带着儿孙活下去,是否母亲用自己双手走出困境。
他泪目,为母则刚,为母则强。无论是母亲,还是太太,都竭尽所能让子孙活下去。
他更要肩负起责任,而不是靠女子来支撑这个家。
门意忠眼中也湿润,最让他意外的是母亲,他以为母亲会哭哭啼啼到崖州,会一病不起,会怨恨自己怨恨别人。m.gΟиЪ.ōΓG
可是母亲没有,反而比他当儿子的强。
他跪下,门意远跟着跪下。
“娘放心,儿子会把这个家撑起来。”
等两个儿子带孙子们走了之后,唐老太太回屋歪靠在床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能这样,以前那个哭哭啼啼闹儿子的人是谁?
老郡王妃曾经说过,你无非是仗着儿子听话顺着你,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