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墨,一手持笔,一手挽袖,笔尖在墨汁里蘸了蘸,扭头示意堂哥接笔。
许七安对自己那一手狗爬一般的字,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不愿在三位大儒面前献丑,表面摆出读书人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姿态,说道。
“辞旧,你为我代笔。”
许新年点点头,没有推辞,严阵以待,屏气凝神,在案前正襟危坐,神色肃穆庄重。
“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许新年闻言起笔,洋洋洒洒,写的极为工整,放下笔凝视着宣纸上字迹清俊的七言,双眼灿灿生辉,脸色略显激动。
屋内短暂寂静,许新年体会着这首诗的余韵,三位大儒疾步走到岸边,沉默的盯着宣纸,无声的盯着。
长须蓄到胸口,一身黑袍的陈泰,目光闪烁。
“好诗啊,宁宴果然有绝世诗才。”
李慕白用力击掌,他神色异常兴奋,既有读书人看到一首好诗时的惊喜,又有学院学子看到此诗后会作何反应的期待。
张慎没有点评,看着许七安的目光,愈发的欣赏和自得,好像对方真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
“文字朴素,却意味深长。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谨言兄,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在学院求学的日子吗?”
陈泰品味着这首劝学诗,只觉得入木三分,回味悠长。
张慎愣了愣,回忆起了前半生求学的景象,怅然若失,无比感慨的说道。
“这首诗说的不就是我们那时吗,我年少时家贫,每天只能吃两个馒头,时常半夜里饿的饥肠辘辘,强撑着挑灯苦读。”
李慕白脸上带着几分怨色,眼睛瞥了一眼张慎,幽幽道。
“这就是你三天两头偷我鸡卵的理由?”
张慎闻言有些尴尬,随即恼羞成怒,在两位弟子的注视下,强行狡辩道,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那是借,我后来不是还你了吗。”
李慕白吹胡子瞪眼,有些不忿,那能一样吗,年少时他家境也不好,鸡卵就是他能吃到的最好的美食,却被张慎偷吃了,怒道。
“贫苦时一枚鸡卵,不啻于如今千金万两。”
陈泰干咳一声,打断两位好友的争吵,提醒他们两人收敛一下,还有小辈在呢,注意一下形象,然后转头望向许新年,说道。
“辞旧,春闱之后,不管名次如何,你都有出仕的资格,有考虑过将来吗?”
陈泰忽然切入正题,让众人有些不适,张慎和李慕白纷纷闭嘴,下意识的为许新年谋划。
陈泰看了两个欲言又止的大儒,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大包大揽的说道。
“通常来说,先留京后外放,是官场升迁正途。我虽不为官,但在大奉官场有几分脸面,倒是可以为你谋划留京。”
身为老师的张慎闻言,脸上立刻眉开眼笑,连忙对弟子说道。
“如此甚好,辞旧,还不快谢过陈兄。”
“不必不必,如果真要报答,老夫确实有个想法。”
陈泰笑着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老谋深算的狡黠之色,眸子看向了一旁的许七安。
听着老友的话,张慎和李慕白觉得哪里不对劲,没人说要报答你啊。
陈泰才不管两位老友的脸色变化,眼睛微微眯着,透着笑意,语重心长的对许七安说道。
“宁宴啊,你是块璞玉,想要成材,尚需雕琢。这两老匹夫活糙的很,不如你就转投老夫门下吧。”
“滚,无耻老贼。”
李慕白和张慎闻言,立时勃然大怒,他们就知道陈泰这个老匹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没安好心,居然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就开始挖墙脚,而且是要吃独食,实在是太可可恶了,交友不慎!
许七安抓住机会,脸上露出了求教的神色,立刻说道。
“两位先生,宁宴确实有问题请教。”
今天来云鹿书院,许七安就是打算来白嫖的,将自己遇到的一些难题抛了出来。
“学生卡在炼精境很长一段岁月,因为身无功勋,家里贫苦,始终没有资源和机会踏入练气境。”
许七安九十度弯腰作揖,脸上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向两位大儒求助。
“请先生帮我开天门。”
这是许七安来书院的第二个目的,他之前将一部分化学知识传授给了司天监的弟子,得到了三件法器,倒是可以用来换取开天门的银子,但那样一点都不快乐,许七安是个追求快乐的人,能省则省,就喜欢白嫖的感觉,不花钱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卖法器,留着护身它不香吗?
张慎闻言摇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说道。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等修的是儒道,怎么帮你开天门?武夫气机如何体内循环,怎么走经脉,这是你们武夫才知道的事。”
体系之间的差异比许七安想象的还大,他脸上有些失望,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学生不明白,既然开天门需要炼神境以上的高手帮忙,那最开始的人是怎么开的天门?”
许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