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的人发生冲突。
只是随着碍于自己同为勋贵一员,思索了一番,许子圣为了让天地会的人安分一些,觉得还是需要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明白,大奉京都不是其他地方,可以任由他们胡来,勋贵虽然衰落了,但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辱的存在。
这日清晨,杀害平远伯的凶手,天地会六号,佛门青龙寺弟子恒远和尚,他换了一身寻常的长褂,宽敞的褂子遮挡住了魁梧的身躯,用汗巾裹住大光头,混入早起的房客里,默默离开了客栈。
恒远在路边的早点摊子吃了饭,朝着内城的城门口走去。临近城门口,不动声色的打量,发现城门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一倍,更有一位司天监的白衣,清光流转的眸子审视着每一位出城的人。
恒远混在人流里,走向内城。司天监的白衣同样审视了他,只是稍有打量,就放行了。作为佛门弟子,他自然有办法消弭杀生后的煞气,许七安为他争取了非常宝贵的时间。
恒远一路往东,接近中午才返回住处,这里的房屋大多由黄土搭建,屋顶盖着破碎的黑瓦,这里是贫民区。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简陋的大院里,院门的匾额写着:养生堂!
养生堂是朝廷的福利机构,专门收留鳏寡孤独。虽说是官办的,但院子里办事的只有几个老吏员,勉强能看住院子里的孤儿和老人。
恒远以僧人的身份留宿在养生堂,帮着几个老吏员一起打理孤儿和老人,他不要一分钱,还经常拿银子补贴养生堂的开支。
这十几年来,朝廷对养生堂这类福利机构越来越漠视,经常连着几个月都拨不下银子,官办机构早已名存实亡。
恒远刚踏入院子,便有一位老吏员迎上来,苦口婆心道。
“恒远大师,你可莫要再带孩子进来了。堂内已经揭不开锅。”
恒远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宝相庄严,沉声说道。
“贫僧会解决银子问题。”
说到这里,恒远就想起了许七安口中的那位朋友,他也想天天出门捡银子啊。
恒远帮着老吏员煮好清粥,分发给老人和孩子后,这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僧人来到后院。后院的柴房里有一只黑狗,走路极为笨拙,但一双眼睛时而透出灵光。
黑狗笨拙的走到僧人脚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口齿含糊,断断续续说道。
“福如.东海,大吉……大利。”
恒远大师怜悯的看着他,双手合十,低声念诵法号。
这只黑狗就是恒远解救出来的可怜孩子,被牙子裹上黑狗皮,教导了几句吉利话,以此取悦不知情的百姓,讨要赏钱。
“罢了,你所做所为倒也慈悲,我本想给你一个警告,让你明白京都不是肆意妄为之地,但是见到这个孩子,平远伯死有余辜,不值得我出手!”
突然一道晴朗的声音从恒远的身后传来,让他大吃一惊,身体瞬间紧绷,猛地挡在黑狗之前,转头看去。
一位清俊英武的青年走出,穿着白色儒衫,大袖飘飘,超凡脱俗,全身透着儒雅的气息,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来人正是许子圣,他本还想警告一下恒远,但是见到这个孩子的惨状,心中怒火勃发,恨不得将平远伯复活,再将其凌迟处死。
“你是何人?”
恒远作为佛门弟子,佛法精湛,已经跨入了五品律者的境界,甚至达到了五品巅峰,也算是佛门天才,更难得是他慈悲为怀,身体力行的行善,让人敬佩。
许子圣走出了角落阴影,沉静的眸子里充满了怒火,俯视着那只笨拙的黑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被折磨成了这样子,好似一头畜生,活的生不如死,笨拙的看着走近的许子圣,眼睛黑白分明,充满天真无邪,口齿含糊,笨拙的说着吉祥话。
“福如.东海,大吉.大利!”
“该死,平远伯该死!”
许子圣从未像现在这般愤怒,他没有想到平远伯如此可恨毒辣,居然将被拐的孩子折磨成这样,须发倒竖,吓到了眼前的这个可怜孩子,笨拙的向后倒退了几步,嘴里还在嘟囔着。
“不要打我,我.错了!”
笨拙的黑狗模样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惊恐,身子缩成一团,恒远见状连忙再次挡在身前,戒备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许子圣意识自己已经失态,连忙收敛了怒火,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是如此的沉默,暗中蕴藏着波涛汹涌,深吸了一口气,许子圣这才打量起了恒远和尚。
这位大和尚身材魁梧,僧衣略显破旧,脖子挂着一条粗大的佛珠,大光头上有两排结疤,神色苦大仇深,脚上一双布鞋,已经破破烂烂,生活的似乎极为清贫,但是他眼眸之中却满是平和,显然怡然自得,心境极高。
“按理说你在大奉京都诛杀了平远伯,作为勋贵中的一员,我该同仇敌忾,将你拿下,送往刑部大牢,但是平远伯罪该万死,罪恶深重,我也不好为这人渣出手!”
“所以,你无需戒备,就当我今日未曾来过吧!”
许子圣不等恒远和尚说话,目光再次看向了缩成一团的那个可怜孩子,眼眸里隐隐还有一丝火焰燃烧,催动体内的浩然正气,言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