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金融，全美第二大次级住房抵押贷款机构，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一个星期内宣布裁员50%，并且在一个月内会申请破产保护？

李总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总，您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李总，您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可是……可是……新世纪金融这么大有家公司……”李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只好说道：“张总，老话说的好，烂船还有三斤钉啊。”

“你说的有道理，”张起航点点头：“这么说吧，我能说出10个新世纪金融可以在一個月内申请破产的理由，你就能找出100个新世纪金融不会倒下的理由，咱们的争辩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市场的最终走向会证明这一点，而且，李总，你还记得2001年地方安然公司破产吗？站在2001年的当口，谁敢相信一家去年的营业总额还高达1000多亿美元的超级能源巨头会在一夜之间倒下？

安然这么大的一家实体超级巨头尚且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倒下，新世纪金融怎么就不可以了？”

“……”

李总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又想到了2001年年末，安然公司轰然倒下时带给全世界的冲击以及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这家在全球范围内拥有2.1万名雇员的超级能源巨头，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电力、天然气以及电讯公司之一，2000年披露的营业额高达达1010亿美元，公司更是连续六年被《财富》杂志评选为“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可以说站在当时的时间关口，不管让谁来看，安然公司都是一家蒸蒸日上的超级跨国能源巨头，这么一家超级巨头，或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倒下，但人类对于能源的需求注定了就算安然公司会倒下，也必然会是一个漫长的、可能以“十年”为单位的过程。

可就是这么一家在去年还拥有1010亿美元的营业额、被《财富》杂志评选为“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的企业，从2001年8月初引发公众怀疑开始到12月初申请破产，只用了区区4个月的时间！

4个月，安然的股票从原本的每股股票价值126美元骤然跌倒了0.26美元！无数股民亏的血本无归。

现在张起航提到了安然，李总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安然这种理论上抗风险能力的能源巨头都能够在4个月之内从一片繁荣到轰然倒地，新世纪金融这种纯粹的金融公司，怎么就不能在2个月之内申请破产保护了？..

“而且，不知道李总您注意到了没有，”张起航接着说道：“安然的破产过程充满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比如按说以安然对于美国国家能源安全的巨大影响力，美利坚政府是绝对不可能坐视安然倒下而无动于衷的，期间也有很多声音说美利坚政府一定会拯救安然，会组建银行团给安然提供贷款。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美利坚政府这边毫无动静，而安然公司也完全没有自救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向银行申请贷款，他们的做法简直就像是在背后把安然狠狠的往破产的方向猛踹——今天的新世纪金融面对的场景，与几年前的安然破产时的场面是不是很像？”

张起航不说，李总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可现在听张起航这么一说，李总心中顿时一惊，觉得张起航说的对：今天的新世纪金融所面临的局面，与当年的安然所面临的局面还真有几分相像。

看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心中还是有些纠结，或者说是侥幸：新世纪金融的规模比安然还要打的多，所以相比于安然，新世纪金融的破产对于美利坚金融市场的冲击和破坏显然更严重，就算美利坚政府会视而不见，可华尔街也能视而不见吗？华尔街不知道在新世纪金融身上投了多少钱呢……

看着一脸纠结和不自信的李总，张起航笑了笑，他太理解李总此刻的心态了，给李总的茶杯续了点水，这才说道：“一个星期而已，这点时间李总您应该还是等得起的吧？”

我说了新世纪金融会在一个星期内宣布裁员50%的消息，就算你们省投资公司很着急，但也不至于一个星期都不能等吧？

张起航说的也对，虽然李总确实很着急，但一个星期还是等得起的，听张起航这么说，李总也下定了决心：没错，大不了等一个星期，看看张起航对于新世纪金融的判断到底准不准，之后再决定是否听他的建议就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的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喽。

想到这，李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张总您说的是，再怎么着急，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是能等的。”

……………………

回去的路上，一直闭着眼睛复盘今天和张起航会面情况的李总，忽然向自己的秘书小王问道：“小王，对于张总的判断，你怎么看？”

刚刚在天台上，虽然小王全程没有存在感，没有得到一点画面，但身为李总的秘书，他自然是在场的。

这话让小王怎么接？

他大脑飞快的转动，然后才字字斟酌的说道：“老板，我在金融方面的水平肯定没办法跟您和张总相比，我觉得您两位说的都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