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咕噜……会……”
江淮嘴里全是反流的腥红液体。
他抽搐着,瞥见朱敬宴在他衣裳上擦拭刀刃上的血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说……”
“银子在,梨……梨……”
他后悔说晚了,后悔招惹这个疯子!
“不必了。”
朱敬宴修长的手捏着清理干净的匕首放回落兵台。
不再看江淮一眼,他走到小奶包背后,将她抱起来,架在了肩头。
脱下红袍的他,青白的锦衣,风姿轩逸。
许多多瞄了眼,若非红衣魔头是坏蛋,认了当干爹,好像挺不错。
不……
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娘亲被他害死,她应当一口咬死这个坏蛋!
于是,她列开嘴,龇着牙。
朱敬宴不经意一眼,情绪不明地说道,“看样子,你还有很多秘密?”
许多多匆忙将咧到了耳根子的嘴角收了收,僵硬的笑,像极了一个瓷娃娃。
她哪里有什么秘密,风餐露宿长大,不是大胡子捡回来,一件像样的衣裳也穿不上。
朱敬宴就这么将许多多带出了地牢,回到了后院。
大黄狗见着朱敬宴就躲得远远的,许多多听娘亲说过,杀戮太多,鬼都怕,何况是条狗子。
广倾安和许多多不同屋,这会儿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雷打不动,朱敬宴踹开了门,他也毫无知觉。
“起!”
朱敬宴抬起脚,长靴踹在了榻边。
广倾安呼噜声震天。
“起来!”
这一脚,朱敬宴直接踹在了广倾安身上。
“何人夜闯大理寺,大胆!”
广倾安转醒,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拔出床头的弯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架势十足。
“……”朱敬宴。
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广倾安看清来人,连忙把弯刀一扔,“朱大人,多多,你们……”
朱敬宴正想说,再让这小丫头乱跑,就把她连夜扔出去。
今夜是撞见了他,万一误入牢中,里头关押的哪个不是罪恶滔天的败类,捏死她不费吹灰之力。
他威胁的话都嘴边,广倾安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紧挨在朱敬宴身边,“趁四下无人偷看多多来的吧?朱大人无需拘谨,毕竟,你是孩儿爹爹嘛!”
朱敬宴的脸色猝然铁青,额角青筋突突跳。
广倾安这个蠢货,活得不耐烦了吧!
“报——”
夜里侍卫跑得急。
匆忙赶来门口,伏跪道,“寺卿大人,寺丞大人,宫中来了人!”
宫里。
朱敬宴脸色不好看,将许多多丢给了广倾安,“躲起来,千万看紧了!”
广倾安自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就要离开。
刚踏出门,就被堵个正着。
“寺丞大人,慌慌张张作甚?躲哪去啊?”笑盈盈的声音掐着嗓子。
广倾安被逼着后撤,一名宦官出现,面白如死人,抹着红唇,看着怪异。
“荣公公,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朱敬宴化去一身冷傲,施礼问候。
这位公公在宫里是大红人,得罪了于大理寺没有好处。
“指教哪敢。”
荣公公眼睛眯成缝,看着许多多,问的是广倾安,“诛杀明氏的任务是寺丞执行吧?上面让奴才来问问,此次可曾杀之?”
明氏,是娘亲!
许多多惊呆。
果然,是他们害死娘亲的!
在宦官的注视下,许多多汗毛竖起,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有种窒息感。
广倾安也慌,硬着头皮回答,“荣公公,明氏已故,请放心。”
“死了?项上人头何在,奴才好回去交差啊。”荣公公狐疑,怎么看许多多,那眉眼,都像极了从前那位冠宠后宫的娘娘。
广倾安哪里忍心,甭说那位人头了,她捡了许多多,还命人安葬了明氏。
他无奈地说道,“人确是不在人间,公公不信的话,可以挨个盘查,当日的兄弟,都有目睹!”
荣公公自是知晓明氏已死才来的,且挑在这个时段……
他笑而不语,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不及防地擒住了许多多。
“啊!”
许多多猛然脱离了广倾安怀抱,吓得尖叫。
她太小了,才三岁半而已。
在荣公公的手里,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荣公公!”广倾安揪紧了一颗心。
朱敬宴料想荣公公另有他事,否则,只需等待明氏的定案文书送入宫中,何须不辞辛劳跑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