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积木花是、是我送给大人的,她不问自取,不就是偷?”苍小苑攥着那朵积木花,感觉手脚都无处安放。
这东西是她缠着村里的木匠老李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又是用的红木,与寺卿大人的红衣很是相配。
苍小宛憋屈的埋着头,这积木花在她心里很珍贵。
如今却被寺卿大人给了野丫头,她气啊。
“我没想到这东西是你送的,是我的疏忽。”朱敬宴开口道,“这玩意是我给多多的,既是你送的,那你便收回吧。”
“送出去的礼物,为什么还要拿回来?这是我最近最喜欢的玩意……”
她一直以为讨好寺卿大人,就能让兄长在大理寺过得更好些,但哥哥苍尘是个死脑筋,从未给寺卿送过什么年礼节礼外的礼物。
苍小苑听家里人说多了,便也觉得该讨好寺卿,今天来找兄长便拿上了自己最珍视的玩具送给朱敬宴。
但她又怕朱敬宴,只得趁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放在桌案上。
“你既然喜欢,便更要收回。”
“况且,我从不收受任何私人礼物,于情于理,这个东西你都该拿回去。”
苍小苑低着头,对朱敬宴的话既不反驳也不点头。
“苍尘没有告诉你的道理,我不妨代你兄长告诉你,大理寺是朝廷重地,不是任何闲杂人等都能进的地方。”
“我的书房有许多重要资料,若是人人都进,岂不是一团乱麻?你就算是家眷,也不能在这大理寺中随意游玩。”
苍小苑被他一通教训,不服输地指着许多多道:“那她为什么可以?她也只是家眷!”
朱敬宴看了一眼懵懂的许多多,道:“她年纪尚小,连话都未说清楚,自然不会对大理寺造成什么危害。”
一向公正的大理寺卿竟然公然这么偏袒一个小娃娃,传出去都要惊掉一众大臣的下巴。
苍小苑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反驳,她霸道惯了,在家从未碰过壁,这次来大理寺真是气都要气饱了。
“你比她年纪大一些,该是更明事理的。人言可畏,不要再做出与今日一样的事情。”
又在指责她,又在教育她,许多多又是一点事情也无。
不管是兄长,还是寺卿大人,一遇上许多多,心都偏到了天边去。
没人在乎她的感受,她哭了这么久,跑出来这么久,哥哥也没有一句安慰,甚至都不追出来。
越想越委屈,苍小苑直接在朱敬宴面前大哭了出来。
“你们就是不喜欢我——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我讨厌你们所有人!”她一边大哭一边往外走去,显然是要自己回家。
朱敬宴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哭喊得耳朵疼,不由得想到了许多多刚到大理寺那几天,深刻意识到了许多多和其他孩子的不同之处。
许多多和池渊面面相觑,不知道苍小苑怎么突然就哭了。
“好了,你们也出去吧。”朱敬宴摆摆手,竟是有几分无奈。
他这鬼神来了都要抖三抖的大理寺,都快成孩子窝了。
许多多倒是没有急着出去,反而对朱敬宴道:“爹爹,多多不怪你把东西还给她,只是你的语气能不能温柔些?”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苍小宛的跋扈,可她是苍尘叔叔的妹妹。
苍尘叔叔待她很好,她理应也要大度些,而且苍小宛还是个小孩子,素来被家中宠溺,自然不一样。
许多多一通说下来,眉梢夹着失落,心中分外羡慕苍小宛的亲人都在她身边。
朱敬宴微微挑眉,关切的揉了揉许多多的头,:“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更何况,你不也是小孩子?”
他甚至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许多多就看出来了其中的缘由。
不可谓是早慧所开。
听着爹爹的话,许多多一噎,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个有着不同人,不同着装的深黑色路段,她真的是小孩子吗?
朱敬宴点了点头,没有细究东西的来路就贸然给许多多玩,确实是他的疏忽。
许多多笑了笑,露出几颗小牙齿,“爹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啦!”
池渊站在她身后,神色有些怪异。
许多多莫不是在说空话,怎么在他眼里,寺卿大人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表情?
“那本来就是小姐姐的东西,既然发生了误会,那就该物归原主。”许多多和朱敬宴的视线对上,“爹爹,我说的对不对?”
明明只是个三岁小儿,竟是比不少大人都明理。
“多多很聪明。”朱敬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许多多的态度已经一变再变。
两人走出去时,都能清晰听到苍小苑站在院门口大哭的声音。
侍卫们互相看着,谁也不敢丢下自己看守的工作去哄。
苍小苑蹲在院门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