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倾安还有些不明所以,但见朱敬宴已经冲了出去,他也不敢怠慢,对还在怔愣没有反应的沈家人厉喝一声:“还不带路!”
沈老爷受到惊吓一般,转身就往出跑。
“对对对!小人这就带路!”
他几乎是本能的,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他的大儿子,可能有危险了!
一行紧赶慢赶,本应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山上,只有呼啸的风声。
“平儿!”沈老爷也察觉到不对,扯开嗓子就朝着山上喊。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上山!”朱敬宴一声令下,大理寺的官差提刀开路,疾步上山。
山路崎岖,雪地更是难行地上撒着黄色的纸钱。
乌云遮天蔽月。
树木干枯,枝丫横斜,将本就昏暗的天色遮挡得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一根根火把,照亮周遭小小的范围。
朱敬宴抬头看向半山腰的位置,那里好似还有没有燃烧完的火把,在夜色之中闪着微弱的光。
“爹爹。”许多多扯住朱敬宴的衣襟。
朱敬宴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怕?”
许多多在朱敬宴怀里晃晃小脑袋,毛茸茸的发顶摩挲着朱敬宴的掌心,声音有点难过:“他好像已经……”
朱敬宴知晓她说的是沈平,但还是在她的脸蛋上揉捏了一把,“还没到最后。”
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胡说。
许多多轻轻点头,心底莫名涌上一阵悲凉。
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夜色昏暗,深山老林里接收不到半分来自星月的光亮。
火把上点点红光在夜风中摇曳着古怪的身姿,明灭晦暗。
墓碑前,火盆里还有没燃烧完的纸钱。
半张泛着糊边的纸钱被风卷起,在空中回旋,似是在诉说着冤情一般。
“平儿!”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人群中响起。
许多多偏头看过去,就见沈夫人双眼禁闭,嘴角泛出丝丝血迹来。
沈家众人手忙脚乱的搀扶着沈夫人。
场面一度乱糟糟的,让人忍不住皱眉。
沈老爷不顾一切地朝倒在血泊中的人扑过去。
“平儿!”
朱敬宴腾出一只手,拽住沈老爷的胳膊,“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对上朱敬宴严肃的脸,沈老爷被悲痛冲塌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对!不能破坏案发现场!
他定要抓住凶手,将凶手碎尸万段,给他的一双儿子报仇!
沈老爷眸中一闪而逝的仇恨怨念并没有瞒过朱敬宴和许多多的眼睛。
朱敬宴面无表情,不知作何想法。
许多多心中倒是叹息了一声。
今日白天回去之后,她也打听了一些沈家的事情。
沈家老爷和夫人是白手起家,相互扶持至今,夫妻恩爱。
膝下有两个儿子,也是个顶个儿的优秀。
且沈夫人与沈老爷为人和善,从不与人起争端,生意上也是诚信为本,按说他家里不应该遭受如此磨难。
“沈老爷放心,我爹爹一定能够查清楚真相,还您一个公道的。”
许多多清脆的声音仿佛给这昏暗的夜注入一股清泉,微微驱散了些众人头顶的阴霾。
朱敬宴深吸一口气,抱着许多多缓步向前。
哪怕是为了不让许多多失望,他也得尽快破案。
也不知道对方的目标只是这两位公子,还是针对沈家所有人。
“爹爹,我看看。”许多多扯了扯朱敬宴的衣襟。
朱敬宴便将她放在地上,“小心些。”
“嗯。”许多多点着头就朝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走过去。
“大人,这!”沈老爷看得目瞪口呆。
朱敬宴却只是微微摇头,“不必大惊小怪。”
许多多走到沈平的身边蹲下,并未伸手去触碰。
仔细看清楚他的形态,又抬头看了眼同样在沈平边上查看的广倾安。
“后腰的刀伤是致命伤吗?”她问。
广倾安点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仵作验尸之后才能确定。”
他不是仵作,会查案审案,能从尸体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更具体的,能够记录备案的,还是要专业的仵作来看才行。
许多多点点头,后退两步,回到朱敬宴身边。
朱敬宴自然地牵起她递过来的小手,“看出什么来了?”
“死者面上惊恐又惊讶,凶手应该是他认识的人。”许多多沉吟了片刻,又道:“或者说,是他认识,但在他认知之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老爷已经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