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7能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下,还如此冷静,足以见得孙老爷是个多么稳重的人。
可这么稳重的人,在见到朱敬宴和广倾安看完现场从孙仲音的闺房中出来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弯了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两人面前。
“大人,求您尽快破案,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久久没有再抬头,声音也闷闷的,带着哭腔。
朱敬宴上前,亲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孙老爷站起来之后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许多多先前看了他们一家的画像,画像上的孙老爷,正值壮年,可一点老态都瞧不见。
但中年丧女之痛让他笔直的脊背瞬间就弯了下去,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不止。
许多多上前一步,握住孙老爷的手,脆生生地安慰:“伯伯您放心,我爹爹一定会尽快查清楚真相的。”
孙老爷含泪点头,“我女儿已经这般,我也没有别的念想了,只希望不要再有无辜的姑娘受害。”
这话,让许多多心下感触良多。
若是寻常人,这个时候定然是在痛心自己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可孙老爷还在挂念着旁人。
这份心境和心胸,是多少人拍马也不及的。
“我这里有些事情要问一下。”苍尘拿着本子走上前来。
朱敬宴朝着孙老爷做了个延请的姿势,示意他跟着苍尘过去,又要求道:“劳烦孙老爷派个下人带我在府上转一圈。”
孙老爷便将府上的管家派到朱敬宴身边。
朱敬宴怀里抱着许多多,跟在管家身后,听着管家哀戚地说他家小姐有多好,多有才华,多么善良,最后又连道数句“可惜。”
“这里有血迹。”许多多扯了扯朱敬宴的胳膊。
朱敬宴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里的血迹。
在一片树叶上。
朱敬宴捏住那片树叶,又在发现血迹的附近转了一圈。
“这边。”许多多指了个方向。
那里的位置比较低,她比朱敬宴更容易发现。
两人循着血迹的方向追过去。
管家原本还在说着自家小姐的事情,见朱敬宴和许多多找到了痕迹,便不再说话,专心跟在两人身后。
可循着血迹走了老远,直到来到了墙根处,血迹在墙头上出现。
墙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莫说是血迹了,就算是有个人在这里被碾成肉泥,不用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能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将痕迹抹去。
“没乐。”许多多的小脸有些懊恼,“看来没有那么容易查到了。”
这案子,连一个调查的方向都没有。
“看来得回去看看卷宗了。”许多多轻声和朱敬宴商量。
朱敬宴也轻声回应,“是得回去看看卷宗,至今为止,死了八个少女,他们一定会有些共通之处。”
带路的管家原本还以为许多多是朱敬宴的女儿,大人出来查案子,不放心孩子,这才带来了。
起初他还觉得朱敬宴胡闹,这可是凶案现场,他竟然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带过来,难道就不怕把孩子吓到吗?
可走了这一路,他才发现,真正该被吓到的人,其实应该是他吧。
那孩子跟着寺卿大人进了小姐的闺房,看到了小姐的死状,看到了那一屋子的血迹,如今又追寻着血迹找到了这里,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丝毫害怕的模样来。
“大人,这孩子?”他实在是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朱敬宴“哦”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带着孩子来查案子,若是不给主家一个解释,总归是不太合理,便解释了一句:“这是大理寺最近在着力培养的小捕快。”
尽管管家早就觉得许多多不一般了,但听到这话,还是惊了一下。
“小,小捕快?这么小?”
许多多闻言,脆生生道:“伯伯,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快四岁了。”
颠沛流离这么长时间,她早就不是普通的三四岁孩子了。
很多时候,她比大人还要通透。
只是她更习惯与将自己扮成一个小孩子。
做小孩子多好啊,一个撒娇就可以免去很多烦恼。
离开孙府,上了马车,朱敬宴才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怕不怕?”
许多多摇摇头,“不怕!”
她是真的不怕。
只是……
她心下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何,她在看到孙小姐惨死在闺房中的场景时,心底竟然生出一丝熟悉感来。
并不是对这个案发现场熟悉,而是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还见过类似的案发现场。
也是有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