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刚想摇头否认,就听那姑娘继续自说自话,“我叫程英,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娘。”
许多多:……我能介意吗?
“程姑娘!”许多多还没说话呢,广倾安已经不满地皱了眉头,“程姑娘女儿家,声誉要紧,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
说着,广倾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抱着许多多就往外走。
路过苍小宛身边,他弯腰想把苍小宛一起抱起来。
但苍小宛伶俐地后退两步,避开了广倾安的手,“你抱着多多就行了,我可以自己走。”
看着大胡子抱着许多多一步三晃,苍小宛忍不住胆战心惊。
就这玩意儿,她可享受不了,她就算腿断了,她宁愿爬回大理寺,都不要广倾安一步三晃的抱着她。
摔了算小,要是被广倾安那大块头砸在底下,她还活不活了?
她同情地看了许多多一眼,又转头看了眼被广倾安说了重话,垂头不语的程英,心底的同情更重了。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大胡子?
是她哥不优秀了吗?
拐子案看似告一段落,实则大理寺依旧在明察暗访,调查此案的幕后黑手。
表面看上去,大理寺是安生了一段时间。
没了琐事缠身,再加上许多多几个精心的照料,池渊的药膳不要钱一样往朱敬宴的屋里送,朱敬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起来。
许多多很难不多想,她很清楚,伤了朱敬宴的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朱敬宴是代她受过。
她并没有假装不知道,而是乖乖巧巧地照顾朱敬宴,时不时撒个娇。
“好了,忙活一天了,坐下来歇歇吧。”
朱敬宴躺在床上,看着许多多小小的人忙前忙后不着消停,就好像一个小陀螺在自己眼前一个劲儿地旋转,不免有些眼晕。
“不行的!”许多多一脸郑重,像个小大人一样,“爹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要一直照顾爹爹,直到爹爹伤势痊愈才行。”
她那认真的小模样颇为讨喜,朱敬宴都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爹爹痊愈了,你就不照顾爹爹了?”朱敬宴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诶哟,闺女长大了,跟爹爹不亲了。”
“瞎说!”许多多刚给朱敬宴倒完茶伺候他喝完,把茶杯放回去,蹬蹬蹬几步跑回来,一脸不满地瞪着朱敬宴,“我还要给爹爹养老送终呢!”
朱敬宴呼吸一滞。
倒是也不必想得这么早。
他觉得自己今年才二十五,还完全不到提养老送终这事儿。
许多多看着她爹面色好像不太好看,捉摸着她爹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也会给爹爹上坟烧纸钱的,初一十五都去,过年也去,清明也去,七月半……”
“行行行!”朱敬宴听得一阵胆寒,连连摆手。
感情他好好活着的时候,就受不了这孩子的孝敬了是吧。
不过,听许多多念叨,他忽然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做鬼的日子也是吃喝不愁了。
许多多“哦”了一声,对上她爹不耐烦的表情,想着还是不要继续在这儿碍眼了,“那我先出去,晚点再来看您?”
“别来了!”
他自己挺好的。
这几天他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还是别让许多多像个小陀螺一样在他跟前转悠了。
别说,许多多还有点失望,从朱敬宴屋里出去,苍小宛正和苍尘斗嘴呢。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大理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心头都蒙着迷雾呢。
不过与他们相比,宫中的额两位脾气可就大了。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伴随着一声好不压抑的怒火的喝问一同砸在荣玉良身上的,还有一杯滚烫的茶。
茶是白云山产的贡茶,一年也就出那么几斤,各方势力分一点,皇后娘娘这里也没有多少。
荣玉良一个太监,更是连尝都没尝过一口,近距离闻闻都觉得自己要升仙了。
哪想今日竟有幸用这茶泡了回澡,要是没那么烫就更好了。
茶水滚烫,荣玉良被烫的一个哆嗦,却连动都不敢动,只能跪在底下认错:“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娘娘惩罚。”
蓝钰儿气得牙根直痒痒,但扔了一杯茶下去,她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端坐了身子,指甲上大红的蔻丹好似闪着寒光,让人胆寒。
“本宫从不养废物。”
荣玉良心下一惊,洒在身上的茶水已经凉了,贴在身上冰凉蚀骨。
“请皇后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定不会再让娘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