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倾安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你呀!还是见过的姑娘太少了!”广倾安抬手在池渊的脑门上怼了一下。
“咱们先吃,不等她了!”广倾安拿起筷子,大手一挥,招呼其他人动筷子。
然而,广倾安的筷子上才夹了一块鸡翅,还没往碗里放呢,就听见身后传来略有些沉重的脚步。
他回头看过去,就见许多多正拎着一个快有她高的食盒,费力地往这边走呢。
广倾安撂下筷子,跑到许多多身前,将食盒接过来,颠了一下。
实心的。
“哟!这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被人撵出来了?”
广倾安这幸灾乐祸的语气里,若是细细品味,多少还有点吃味。
但许多多并没能领会到他的真谛。
只抬头,朝着广倾安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张叔叔没在。”
她怎么可能热脸贴冷屁股?
之前她送过去,张叔叔可都照单全收,还和她一起吃饭呢。
没在?
广倾安眼底掠过一道疑虑,抬头看向坐在主位,正端着碗吃饭的朱敬宴。
好端端的人都不见了,您还吃得下呢?
然而,朱敬宴却什么都没说,连吃饭的动作都没停一下。
倒是吃完了一块鸡腿,见广倾安还带着许多多站在廊下斗嘴呢,他才凉凉地喊了一声:“吃不吃饭了?”
广倾安这才拎着食盒往屋里跑,“吃吃吃!这不是来了嘛!”
“多多,多多!”跑了两步,他才意识到把许多多落在身后了,一转身,拎起许多多夹在胳膊底下,就往屋里跑。
将许多多放在凳子上,他打开食盒。
“正好,他不吃咱们吃,他没福气——”
话说到一半,广倾安一低头,看见食盒里的饭菜之后,神色猛地一僵,而后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着许多多。
“许——多——多!”
许多多缩了缩脖子。
她动作极快的举起手,“我发誓,我只是觉得张叔叔太可怜了,这才想让他吃得好一些。”
广倾安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被他杀了的人,已经吃不上饭了!”
许多多神色默然,发誓时候举起来的手,缓缓放下,头也低低垂了下去。
广倾安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到许多多这副模样,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大人的事情,怎么能牵扯到小孩子身上呢。
那次,张千救了许多多,她对张千心存好感也说得过去。
不管张千做了什么,他救了许多多的事情,不是作假。
这可是救命之恩,若是连救命之恩,许多多都不能记着,不能报答,还和他们一样,对张千横眉冷对,那她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扪心自问,若是许多多是一个恩将仇报之人,他们还会对许多多这般好吗?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许多多做错了什么呢?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只是他将自己的情绪和仇恨强加在许多多的身上。
这是不对的!
他的多多,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情绪,她不必为了他的爱恨情仇而活着。
对!许多多本就该是这样的!
对上许多多低沉的发顶,广倾安自己把自己给劝好了。
他伸手,揉了揉许多多的发顶,“好了,别难过了,是爹爹错了,这件事情你没做错。”
作为许多多的救命恩人,张千是值得许多多对他好的。
张千就算对不起全世界,也唯独没有对不起许多多。
所以,许多多可以对全世界都不好,却唯独不能对张千不好。
许多多缓缓抬起头,就对上广倾安沉默地眸子。
这段时间以来,她其实听到过不少关于张千过往所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那些事情应该不是张千所为。
但她没有证据。
相反,张千做了那些事情,证据确凿。
她无从辩驳。
张千也从没想过替自己辩驳。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默。
朱敬宴等人本也没办法将这顿饭吃成庆功宴,惯常会活跃气氛的许多多心里也存着事儿,没心思活跃气氛。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午膳结束,下人撤桌子,才听见外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是张千回来了。
广倾安抬头朝着张千看了一眼。
一身玄衣,背光而来。
“白瞎他生了一张好脸。”广倾安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不做人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