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宴看了管家一眼。
越发觉得惊奇。
这人好像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许多多用那铜钱催眠了他,他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包括那本账册刚刚被他藏在了自己房间的虎子下边。
结果一转身,许多多收了铜钱,将他唤醒,他就什么都不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他人也觉得惊奇,却没多说什么。
这是他们大理寺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就先去下人房吧,管家你的房间在哪里?”
管家心底大惊。
问他的房间做什么?
该不会朱大人已经知道账册在他的房间了?
不可能!他刚刚才将账册藏在他的房间,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就连老爷都不知道账册所在,朱敬宴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还有读心术不成?
那这人岂不是神仙了?
装的!朱敬宴一定是装的,是在诈他!
打定了主意,眼看着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管家还是使了个心眼。
“那间是我的房间,老爷心善,看我为府上鞠躬尽瘁这么多年,特许我单独住一间屋子。”
许多多瞥了他一眼,“请恕我直言,好像所有人家的管家,都是单独住一间屋子的,有些主子人好的,还会给管家分配一个院子呢。”
管家傻眼了,“是这样吗?”
不能吧,老爷不是说,别人家的管家,都是和下人挤在一起的吗?
老爷说,他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又忠心耿耿,这些老爷都看在眼里,特许他单独住一间屋子。
当时他还对老爷感恩戴德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他的吗?
难怪!
难怪,他出去与同行们炫耀的时候,同行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很古怪。
当时他还以为那些人是羡慕他。
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同情他,可怜他啊!
管家怀疑人生的时候,许多多已经带着捕快,推开了他的房门。
“咯吱”一声响,管家才猛地回过神来。
“诶哟,大人,搜错了!”
“不是这间!”
不管老爷怎么对他,都一定有老爷的道理,他对老爷的衷心不能改变。
但他才往前跑了两步,就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
顺着握剑的手往上看,他看见了广倾安看不出神色的脸。
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他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往里冲了,只能站在门口,朝着里边的朱敬宴喊:
“大人,弄错了,那边那间,才是我的房间。”
“是吗?”许多多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管家,反手指向身后,“那这间屋子,是谁住的?”
“这……这……”管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许多多也不着急,就等着他编。
她倒要看看,这人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这,这是我之前住的房间,但前两天这房顶漏雨了,还没来得及修,老爷体恤我辛劳,就让我搬进隔壁的房间,这间屋子就闲置下来了。”
许多多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傻管家反应还挺快的。
他要说这屋子没人住,或者是别人住的,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但他说前几天还在这里住着,前两天漏雨才搬走,这屋里有人居住的痕迹,就说得过去了。
同样,待会儿若是搜到隔壁那间屋子,居住的痕迹很少的话,也说得过去了。
若是换成旁人,没准就被他蒙混过关了。
只可惜,他现在面对的人是许多多。
是会催眠的许多多。
他还并不知道,在他没有印象的那段时间里,许多多已经从他嘴里问出了所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包括庄正青其实不太行,还喜欢和三四个小妾一起玩的事儿。
还有这个管家,其实享用了庄正青的两个小妾,甚至还让一个小妾有了身孕。
其中种种,要不是朱敬宴和广倾安他们拦着,许多多甚至能将他和小妾之间的二三事,详细的描述出来。
更别说只是问一间屋子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说的这谎话编的挺好的。”许多多朝着管家笑了笑。
管家这心提得高高的,啥意思?看出他在说谎了?
不能啊,他编的自己都信了。
“但我爹爹他,未卜先知。”
朱敬宴原本正打算让捕快装模作样地搜一搜呢。
这会儿听见许多多说他未卜先知。
那就不能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