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中,就只能偶尔听见许多多咋咋呼呼,心疼地直皱眉,为难太医,让他轻点的生意。
只要池渊一皱眉头,许多多就让太医轻点。
齐太医手都在发颤了。
这么多年,他就没伺候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子。
就连皇上都没这么娇气。
怎么这少年郎竟然这么娇气?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就在许多多低十三次让太医轻点的时候,池渊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了。
“多多,你别吓唬太医。”
许多多不满地嘟了嘟嘴,“哦!”
之后,她果然不再说话了。
只是盯着齐太医的侧脸,只要池渊一皱眉,她就“嘶……啧……哎呀……”
齐太医花白的胡子一抓一大把,年纪实在是不小了。
被许多多着一惊一乍吓得手抖不说,身上都要开始颤抖了。
“你小心点!”
“多多——”池渊无奈,拉长了音调,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握住了许多多的小手,微微垂眸,低声细语的安抚。
“别担心,我不疼的。”
许多多瘪了瘪嘴。
哪能真的不疼。
这都伤成这样了,还流了那么多血,根本不可能不疼。
她直勾勾地盯着齐太医,不说话,也不啧了,根本就不出声,只是一双眼睛里,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别说,齐太医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终于,顶着天大的压力,将池渊的伤口包扎好。
他抬起头,正要与许多多交代的时候,忽然对上许多多那淡色的眸子。
这双眼睛!
他惊了一瞬。
他见过啊!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徐至钟。
这两双眼睛,根本就是如出一辙啊!
他又看了眼许多多的眼睛。
眸色浅淡,透着凉意,看着他时,那压迫感,也颇为熟悉。
这不是皇后娘娘认的义女嘛?
难道就因为和皇上长得有点相似,就认了义女?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没错,不只是眼睛,还有那张脸,若是细看,都和皇上有几分相似。
“好了?”
许多多清凉的声音响起。
齐太医才懵的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的脊背生寒,沁出了一身冷汗。
“已经包扎好了,只是伤口还需要换药,回头我让人送一瓶伤药过来。”
许多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谢谢您了。”
齐太医连连摆手,“不,不用些,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齐太医还没有猜明白许多多的身份。
但他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还没被皇上拖去给他心爱的宠妃陪葬,靠的就是审时度势。
许多多这孩子,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
齐太医并不介意率先表露一下自己的善意。
许多多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池渊无奈地捏了捏许多多软嫩的小手,“我都说了没事。”
许多多瘪了瘪嘴,池渊是帮她挡刀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要真那样的话,池渊也算是长见识了,有生之年见识到了活的白眼狼。
徐至钟看着池渊捏着许多多的小手安慰,不知道为何,心底忽然涌现一丝暴虐。
看着池渊那只手,他有点像砍点什么东西的冲动。
蓝钰儿注意到徐至钟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唇角勾了勾。
果然是父子连心啊,这还没有相认呢,徐至钟就已经开始对许多多颇多关注了。
“对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蓝钰儿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徐至钟想杀人的冲动。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是听说,蓝钰儿将前来请安的池渊和许多多扣下了。
料想蓝钰儿可能是要对两人不利,这不,当即就将折子都抛下,过来找他们了。
但这个理由,他自然是不会和蓝钰儿说的。
他只说叹了口气,好似非常无奈一把。
“还不是朱敬宴,说是想闺女了,早朝结束之后,说什么都不走,非要朕将这小丫头带过去给他瞧瞧。”
蓝钰儿低低笑了一声,“没想到,玉面阎王竟然也有了软肋了。”
徐至钟闻言,心底便生出一丝警惕来。
他担心皇后要利用许多多对付朱敬宴。
不行,改日见到朱敬宴,得给他提个醒!
徐至钟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