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怀疑——”
“没有证据的怀疑,你藏在心里就行了,说出来不就是污蔑嘛?你还到皇上面前说?你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朱敬宴根本就不给陈厚说话的机会。
司农寺现在的势力,也有两部分。
一部分是以郑秋炜为首的保皇党,还有一部分是以陈厚为首的,蓝柯铎的鹰犬。
如果能借此机会,将陈厚按下去,对于郑秋炜掌控司农寺,也多了一些助力,郑秋炜完全掌控司农寺,也会反哺皇上。
环环相扣之下,都是益处,何乐而不为呢?
不就是装疯卖傻嘛?
从前朱敬宴不会这一招,在朝堂上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形象,还吃了不少亏呢。
现在,他要将从前受过的委屈,通通找回来。
“皇上可要给臣做主啊!”朱敬宴都趴在地上开始哭了。
别说陈厚了,就连徐至钟,都目瞪口呆,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好友一样。
“陈厚,你有何话说?”徐至钟看向陈厚。
陈厚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就跟着跪下去了。
“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朱敬宴梗着脖子反问。
陈厚气的牙根直痒痒,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臣,臣……”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见陈厚实在不顶用,蓝柯铎上前一步,拱手道。
徐至钟看着蓝柯铎就烦,烦躁之中,若是细看,其实还有一点点同病相怜的同情。
他被皇后压着打,蓝柯铎其实也没比他强多少,自以为螳螂捕蝉,结果不想,他的女儿是黄雀啊,他所做的一切,承担的一切骂名,最后都是为他的宝贝女儿做嫁衣。
思及此,徐至钟对蓝柯铎也就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还多了一丝同情。
也就只有那么一丝。
在蓝柯铎出面和他作对的那一瞬间,这同情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厌恶。
不过徐至钟也不是毛头小子了,在龙椅上历练了这么多年,如今也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准奏。”徐至钟端坐在龙椅上,语气平淡无波。
就从这个语气来看,根本听不出来他打算偏袒朱敬宴的趋势。
“陈厚与郑秋炜,皆是司农寺少卿,功绩,阅历都相差无几,陛下为何会选中了郑秋炜,而不是陈厚,可是因为郑秋炜平日与陛下更为亲近?”
徐至钟听了这话,心里将蓝柯铎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是什么意思啊?
说他任人唯亲呗?
“丞相误会了,陛下之所以选中郑大人,完全是因为巧合。”
“巧合?”蓝柯铎目光灼灼的看向朱敬宴,“朝廷官员的任命,乃是大事,如何能用一句巧合解释?朱大人未免太过荒唐了。”
“荒唐?”朱敬宴冷笑一声,站起身子,“到底是下官荒唐,还是陈大人荒唐?”
朱敬宴反手指着陈厚,“敢问陈大人昨天夜里,在什么地方?”
“杨大人遇害,司农寺无人能够主持大局,税粮停放在街头,近些日子进京的难民迟迟没有得到救济,不得已,将主意打到了税粮上。”
京兆府和大理寺的人连夜镇压,才算是勉强将难民们镇压下去,将税粮救下来。
“郑秋炜郑大人,跟着大家忙活了小半夜,直到天明时分,才带着司农寺的官吏,将税粮都登记入库。”
“而陈厚陈大人,昨天发生动乱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朱敬宴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狠厉,以至于陈厚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他去了哪儿,这事儿还真是不能说。
因为他去了望舒楼。
昨天下值,有两个外放的从前与他交好的官员,约他去望舒楼听曲儿。
望舒楼的美人实在是太过热情,他便留宿了。
并非没听见街上的吵嚷。
只是事不关己,京中治安,有京兆尹,有大理寺负责,再不济还有京畿驻军,轮不到他一个司农寺的少卿去操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昨夜这动乱的起源,竟然是司农寺没能及时入库的税粮。
“丞相说,郑大人如此为国为民,不该升一升吗?”
“难道为国为民的好官,还要被夜宿青楼,狎妓的败类压一头不成?”
夜宿青楼一出,陈厚的脸就白了一层。
朱敬宴心下了然。
“既然丞相非要下官说个明白,那下官就问个明白!”朱敬宴的语气越来越重,隐隐已经将公堂上的威压带带了。
他目光冰冷,充满压迫力地看向陈厚,“敢问陈大人,昨天夜里,叫的是哪位姑娘?身子软不软,声音甜不甜,花的银子值不值?”